&&&&地一下将她抱到怀中,像是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了一样紧紧地抱住她。赵梁玉只到白公子的肩膀处,这样一抱,赵梁玉整个人像是趴在他的心脏处一样。
白公子许久未说话,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这里永远只是你的位置。”赵梁玉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白公子就放开了她,客气地行礼,道一声保重,便转身离去。待赵梁玉反应过来,跑到门口时,只看见茫茫人群中他远远的一个背影。”
送走白少爷以后,赵梁玉忽然想去街上买两枝腊梅花回来插瓶。她在街上晃荡了很久,抱了一大把腊梅花回来,又给嫂子和心秋带了胭脂。心秋看着她,欲言又止,赵梁玉像平日里一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去把桌上散乱着的画纸收拾好,坐到桌边把买来的腊梅花插到白瓷瓶里,闻了闻花,突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赵梁玉一边擦眼泪,一边去闻花香,但却越哭越凶,只能蹲下来靠着桌角,整个人蜷起来才觉得稍微安心一些。
她想起那日在师傅禅房外听见翟星辰的声音,他在里面十分坚定地说:“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好好地在一起。”
但是赵梁玉心里很明白,他们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的。即使坚硬如石头,也抵不过滴水穿石,平凡如他们,又怎么抵得过。即使翟星辰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当翟星辰看见她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他母亲。一时深情,或许可以成为盔甲,刀枪不入,可时间久了,谁都受不住。有的人选择自己受苦闭口不提,有的人不忍看对方受苦宁愿快刀斩乱麻。
赵梁玉把自己关在屋里,连晚饭都没有心情吃。晚些时候,黎心秋端着饭来找自己,赵梁玉硬撑着塞进去几口饭。
“何苦呢”黎心秋无奈地问道。
赵梁玉翻着菜,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声问:“你在说什么?
黎心秋像是压抑了很久,一把夺过赵梁玉手中的筷子,愤愤地喊道:”别装了,你明明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要骗他?“
赵梁玉心里一惊,一句话都没说。
黎心秋立马声音变得温和起来,把筷子搭到碗上,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轻声说:“别吃了,我太了解你,现在你根本就不是吃饭,只是塞饭,到最后还是会吐出来。”
赵梁玉明白那日黎心秋看到自己在院子里吐饭的时候应该就在怀疑,便把前前后后都讲给黎心秋听。
赵梁玉哽咽地说:“那日在师傅的院子里,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他全部都知道了、明明那么心痛,可对着佛祖,他一字一句信誓旦旦地说,我的赵梁玉,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我和她在一起时,就是开心,就是想每天都看到她。”
她顿了一下,继续抽泣地说道:“可我知道,他看到我就不会开心,他看到我就会想到他娘亲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陪着他长大。我们再幸福也是个肥皂泡,在阳光下看起来那么漂亮,迟早有一天他的心痛会扎破这美丽的泡泡,我娘抢走了他前半生的幸福,我绝不能再给他后半生带来任何痛苦。”
黎心秋听得泪眼婆娑,却只顾得给赵梁玉擦眼泪。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赵梁玉,赵梁玉永远都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她答应余家的婚事,答应余家退婚,间接地也拒绝了翟家的提亲。黎心秋打水给赵梁玉洗脸,劝了好一会儿,才把赵梁玉劝去睡觉,自己收拾好桌上的饭菜以后,也睡在了赵梁玉的屋里。
她轻轻地给赵梁玉念着身边的诗集,蓦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没有厚被子,翻墙过来和赵梁玉挤着睡,赵梁玉也是如此,轻声地教着自己识字。
当念到夜深忽梦少年事一句时,她看了看像是已熟睡的赵梁玉,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子,也睡下了。
屋外的月光皎洁,洒满了整个院子,微风吹散了满地的石榴花,不知飘向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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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赵梁玉之前在寺庙里的时候,发现很多香客来寺里烧香,总会找师傅说会儿话。她喜欢在师傅的院子里捡石子玩,听着屋里的人或是哭哭啼啼,或是悲愤欲绝,而师傅总是一言不发,如果不知道的话,都会以为房里只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赵梁玉也经常问师父为何不劝劝他们,师父摇摇头,只是说着“不需说”。
当时赵梁玉年少不明白,不懂何为不需说,现如今她才明白,能说得出来的心酸其实都不算什么,一个人最痛苦的是说不出来。既然能说出来,其实是不需要别人的劝慰和指点的,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有人听而已。
说不出来的难过才是一个人的战争。
送走所谓的白公子,也就是翟星辰以后,她依旧做着她的赵梁玉,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的生活,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她无法和别人诉说,每个人都只当她是长长地睡了一觉才醒来,即使亲近如黎心秋和溪见,赵梁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