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小人之名,行小人之事,只为了让你等到真正的君子。
压着这些信的是一串钥匙,赵梁玉很熟悉这串钥匙,那是翟家账房的钥匙。最新写的一封信,翟星辰只简简单单地写了几行字,来年的荷花会开的更好,希望你可以和我一同赏花,年年岁岁如此。
赵梁玉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烦地拿起枕边的书翻来看,发现是乐天诗集,读着读着,忽然读到白乐天的长恨歌。
赵梁玉一向是更喜欢白乐天的琵琶行多一点,在她看来,长恨歌总有一种命中注定无力挽回的凄婉。
说来奇怪她今天倒是很有兴致地读着长恨歌,觉得很有意思,当读到“山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时候,第一次心疼起君王,身为君王,爱而不能爱。读着读着,赵梁玉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抱着书睡着了。
第二早醒来,赵梁玉迷迷糊糊地梳洗打扮,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突然想到昨天读的那句“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飞奔出门,去后院牵着一匹马就往外走,溪见在后面喊了她几声,赵梁玉都没听见,牵着马就出了城。
就在刚刚,赵梁玉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心里挂念的人如果不在了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就像她的爹娘早逝,即使师傅对自己好,哥哥对自己好,所有的一切都是补不上的,她唯有带着这份缺憾继续向前,失去一个人是无法再回到没有遇见他时候的生活,无论过了多久,你以为自己忘了,但是午夜梦回间,你还是希望有一种力量,能让你上天入地找到那个人,而在白天的时候,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放下了。
世人所谓的放下,只是依旧带着烙印生活,白天你用厚厚的脂粉掩盖住它,而晚上,无论多细小的痕迹,总会被放大,成为你不得不面对的存在。
赵梁玉在寺门前的台阶处下了马,仰头一看,寺门前站着一个翩翩少年,穿着一袭蓝衣,似乎还如当时模样。
把马牵到了后院以后,赵梁玉打量了一下翟星辰的衣服,瞥到了那个荷包,笑着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像也是穿这身衣服,那地方就离这里可不远。”
翟星辰略惊讶了一下,拂去赵梁玉发髻上沾到的落叶,轻轻地告诉她:“不是不远,而是近的很。”
他自然地牵过赵梁玉的手,刚是清晨,寺里很宁静,后院的树顶部沾到晨曦的光芒,洒在地上,琐碎的光影。两个人就这样好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走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赵梁玉很是惊讶,她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喜欢在这个小院子里玩,两个人站在花门前,翟星辰的目光盯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嘴角洋溢着一丝笑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在那棵树下踢着毽子。”看到赵梁玉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翟星辰又补了一句,“穿着那件鹅黄色的衣裳。”
赵梁玉努力地回想着,一下子想起来,那时候是腊月,哥哥来寺里送年货,顺便和师傅说两句话,她觉得无聊,就偷偷地溜了出来,快要过年了,寺里的香客也变得多,她嫌吵得慌,就溜到这个院子里来踢毽子,一边踢一边数数,踢得太入神了,连师傅什么时候站在花门前都不知道,只知道师傅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抱怨:“还是跟小孩子一样,玩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赵梁玉一下子明白为何在岳城时看到她穿着鹅黄色衣服时,翟星辰会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说:“你穿鹅黄色,一直都这么好看。”
翟星辰继续看着那棵大槐树树地的地方,许是觉得不好意思,耳根处都泛红了,忽然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很是感慨:“你不知道,其实我努力地放下了你三次,第一次在这里碰见你,我谁都不是,叔父对我说我说,你是有婚约的人,让我不要多想,第二次我是白公子,在元州城,你拒绝了我,第三次,我是梁贵妃的儿子,为了我娘,我自己放弃了你。”
“兜兜转转了那么那么多次,我却还是放不下。”翟星辰忽然转过头看着赵梁玉,仿佛在做梦一样,轻轻地说,“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你可愿意,与我再重新再走一次。”
赵梁玉却是很疑惑,不明白翟星辰的叔父为何这样说。翟星辰摇摇头,语气里稍稍有些自嘲和无奈,“叔父不喜欢我们兄弟两,因着我娘,翟家被搞得鸡犬不宁,我爹赔上了一生,他自然是不愿意你淌进这摊浑水里来的。”
此时,赵梁玉忽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傅,她一下子放开了翟星辰的手,上前揪了揪师傅的衣袖,不好意思地打哈哈:“师傅早啊。”
师傅摇摇头,无奈地说“难得能在这个时辰看见你,真是不容易。”赵梁玉还没有说话,就听见翟星辰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叔父”。
赵梁玉一下子觉得这两个字凉透了自己的背,她转过头看了看翟星辰,又看了看师傅,不敢相信这一切。师傅倒是闭上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将两个人引到自己的禅房里喝茶。茶还没喝完,师傅就先带着翟星辰去了大殿,赵梁玉晃着腿,觉得有些无聊,就在屋子里转悠。忽然间对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