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了挽袖子,下了第一针。
大概是韩愈的话起了效果,也许是他的针灸起了效果,段情慢慢的好了点。韩愈看着他笑笑:“别怕,这针看着吓人其实很管用吧。”韩愈看着他好起来有了心情跟他调侃,他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就不用这么的紧张了,韩愈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针,搓揉着慢慢下针,一边笑:“好好躺着,不用看,你放心好了,我这手艺是祖传的,我要说我是这天下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哈!”
段情果然哧笑了一声:“韩神医啊!”韩愈笑了声:“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的祖父的祖父听说是清末的宫廷御医。所以我从小学的是中医,针灸什么的,望闻问切啊之类的。我Jing通此道。虽然现在听起来很玄乎,没有西医那样的客观直接,可是中医不伤人,既能治标也能治本,是我们中国最伟大的一项贡献。你要相信我,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可是,中医博学,什么样的症状都可以用中医来解释,所以,你看我一开始就摸出你的脉象来,就是这么回事。”韩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唠叨过。嘴上说的轻松,手里不敢放松,这是个孩子,是个生命。他是个医生,看中的就是生命。也许他的医术不足以称神,可是他的品格足以当个好医生。这句话是他的老师说的。医生最重要的不是医术,而是有一颗尊重生命的心。
段情不是他见过的最难缠的病人,他见过很多很多因为病痛不想活的,也见过很多想求生的病人,可是没有见过段情这样不要命的,这样的拼命三郎。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天生的,大多数是环境逼出来的。以前的时候只以为段情骄纵霸道,以为他仗着出身好为所欲为,是个被骄纵出来的小少爷。
经过这样一个晚上才明白,这个小孩子远远比他想想的要复杂,他这些年到底过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才养成了这种性格,这一种强取豪夺,得不到就毁了的激烈的性格!韩愈不愿意深想下去,觉得想着渗人。明明家境那么的好,却偏偏这么的让人心疼。恩,韩愈觉得心疼。
这一个晚上,从他一字一句将自己所有的过去打入深渊的时刻,他觉出了其中浓烈的委屈和绝望。韩愈把最后一针插上,方才抬起头来看段情,段情脸色平和,只是眼睛有些飘忽。韩愈轻轻地问他:“在想什么?”
段情看了他一眼:“在想,既然你是神医,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弄不掉呢?”韩愈拿起了薄被盖了盖他的腿,然后笑着看他:“我虽然弄不掉这个孩子,可是我保证你能够顺利的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段情微微笑了下,看着有些薄弱,说的话也轻飘飘的:“你明知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他说道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是会顿一下,韩愈心里有些凄凉,那个男人都不想要的,他很理解段情的想法,可是这不是去不掉吗?他真的不愿意去实验,去拿着段情的生命做实验。特别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不能再想第一次一样,一样的漠不关心,看着他自生自灭。
韩愈看着段情一字一句的说:“段少,你相信我。相信我会帮你把这个难关度过去。”段情笑了下没有在说话,说了有什么用,谁也不是他,他们的肚子里又没有孩子,在这里说一大顿的好话有什么用呢?
韩愈看了他一眼:“段少,先别说,我这就起针,等起完了针,你再好好休息。”段情闭了闭眼睛算是点头,他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全身都是沉重的,像不是自己的。韩愈起了针后,又替他按摩了一会,才给他盖上被子:“好了,睡会吧,什么事明天再说。”段情听着他这句话,笑了下。他想起《飘》的最后一句:tomorrowisanotherday!这句话真好。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段情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醒来时,外面已经亮透了,只不过窗帘还是拉着。所以透过来的光很温和不刺眼,段情眨了眨眼想着自己原来真的活着,昨天那么疼,疼的他都想死了。秦邵坐他床前看他:“你醒了?”段情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眼睛,秦邵笑了笑:“饿了没有?喝点汤吧。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拿汤。”他像是落荒而逃。段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近乎踉跄的走出去。
秦邵带上门后轻轻地倚在了墙边上,缓慢而又沉重的吐出了口气。吐的太晚,压的他心疼。一个晚上的愧疚与后怕要把他压垮了。想到他差一点把他自己的孩子害死,他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秦邵使劲的吸了口气后走下楼去拿汤,汤炖了很长时间,现在在砂锅里煲着,还很烫,秦邵动作缓慢的把汤盛出来,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楼,进门前吸了口气,露出个笑容来。段情依旧躺在床上,一动都没有动。秦邵朝他笑了下:“我去给你拿快毛巾洗洗脸。”段情没有回应,秦邵径自去拿毛巾,帮他把脸擦了擦,又把手擦干净了,段情的手薄薄的,修长,看着好看,握起来硌手,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握过他的手。每一次都是手腕,那样一个霸道而无礼的姿势。秦邵一点一点的把十个修长的指头都擦干净了。然后把他半抱了起来,后背倚上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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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端起汤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嘴边:“来,喝一点汤。”段情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