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宋家这份偏心,倒是真养成你儿子了,恁的孝顺。只是眼下该把他收敛收敛,到底要为着玉妍考虑。王朝皇室严苛,少见谁家女儿嫁了太子,儿子还能尚公主的。一则那三公主耳有微疾,母家又无势力,二则咱们宋家风光太盛也不好。”
说着看了眼一旁发呆的大女儿宋玉妍。宋玉妍梳着两朵花苞髻,着一抹樱草色荷花底斜襟褂子搭百褶裙,俏生生地坐在官帽儿扶手椅上。大热的天,她却是在颈子上系了朵蚕丝蝴蝶结,端着腰挺着胸脯,目光好像很认真地看着场院,其实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浮想什么。
楚妙看女儿今日气色似乎娇艳了不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不说话也罢,宋家之女配东宫那是早在皇后当年就有暗示过的,何况皇四子眼看风头日盛,她只要能乖乖嫁进去便是。
眼角余光扫过陆梨,看她微匍着腰在给楚恪喂饭,夕阳下眉目弯弯笑得倾城。是比玉妍要美上十数分的,这京里怕是还没有谁能比过这丫头。想起楚邹先前对她的用情,不禁为自己的女儿生出些酸意……
问宋岩:“早就觉着那小太监生得Jing致,不料原出自高丽进贡的第一美人。当年宋哥是禁卫军千户,素日在宫墙下巡视,可有见识过那淑女容貌么?”
宋岩瞥了眼陆梨,墨玉冠下的隽脸不自觉一沉,只把剥好的果仁递至楚妙手里:“宫中行走每一步皆须谨慎,目不能斜视,心不许有旁骛。更何况三丈宫墙阻隔,那东筒子里就是有美人,又岂能容你分心打量?夫人缘何忽然问起这些。”
楚妙原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似乎并不喜悦提及这话题,便没有继续。心下虽微感奇怪,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因为哪个女子而使他有不快,但也并未多想。他对她的好已成习惯,身为一个女人该得了,多年从未对自己有过空缺,满园子的王爷也没谁像他这般自然而然地给为妻子服务。见几个王妃抛来嗔笑表情,便把果仁往口中一含,赧着脸绕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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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这屁股,几天了都不能落座,奴才们为着娘娘可是掏心掏肺了——”
六月十五到的园子,清风苑里一顿宴席结束,六月二十九那天便回了宫。晌午的承乾宫里,锦秀端坐在嵌玉雕花罗汉榻上,轻抚着狗脑袋。听下头袁明袁白两个哀叫了半天,这才勾唇冷哼道:“掏心掏肺也没见你办出个好差事,这事儿本宫算计得周全,愣生生就败在你两个蠢货手里,也好意思说。”
这话说的,敢情哥俩个还没少给她擦屁股?袁白心底吃瘪,面上只耷拉着脑袋:“真冤枉啊娘娘,千真万确林子里就她一个。那当口奴才们瞅见春绿和她在说话,后来春绿从东口出去了,奴才们这才把东西游出来。怪就怪那丫头命太好,怎就凭空杀出来个王世子。”
锦秀听了心里极不爽快,她是想置陆梨于死地的,若非她在尚食局有意制造自己怀孕的痕迹,若非她在小九跟前的吐露,那个孩子兴许就能够偷生下来。
把她嫁去高丽不过是下下之策罢,倘若能在楚邹离宫期间把陆梨弄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等楚邹从江南回来,他父子二个之间的关系都可再生出裂缝;而嫁去高丽做王世子妃,最终便宜的还是那丫头。
她略微上翘的颧骨耸了耸,红唇一抿:“吃一见长一智,你兄弟二个也不是头一回败本宫的事了,幸亏本宫下了步险棋、反将一军,否则不定此刻正在哪里游魂。眼下皇四子即将回宫,朝堂和后宫这次不知又会有多少起伏,须给本宫盯仔细了,莫要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说的是先前袁明袁白对张贵妃出卖她在找沈嬷嬷一事,若非戚世忠下的“高丽死士”那步棋,只怕现在她江锦秀早已经被张贵妃扳倒了。
兄弟俩不晓得怎么竟被她知道,不禁有些瑟瑟然,眼下贵妃病着,这后宫就是她康妃一人拿大,只得战战兢兢应不敢。
听见锦秀问:“那老妇安置得可妥当,可别出什么篓子。”
连忙勾头趴地答:“这事娘娘放一万颗心,藏在那地底下,除了耗子能溜进去就没别的活物,奴才们誓死效忠的是娘娘!”
锦秀便宽了心。琢磨着宋岩这里还是一根刺,看见外头小九一袭枣红袍服踅进来,便嘱咐道:“那就好,也别给弄死了,留一口残气,指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着她说话。今儿就到这,看见的听见的胆敢说出半句,便是你干爹也保不住你。”
说着便打发他两个离开,笑盈盈地迎出殿门:“是小九爷来了。这两个奴才办事不顶力,险些伤着了小世子和陆梨丫头,先头在园子里匀不出时间,今儿得空叫过来好好训一训。”
那两道青黑曳撒勾着脑袋出去,是从没干啥好事的俩孬太监。小九楚鄎不禁微微蹙眉:“真是叫过来教训?陆梨是小九的朋友,康妃不要去为难她。”
锦秀听了,像是十分诧异他竟会质疑这种话,有些震惊地答道:“殿下怎么会这样问?陆梨丫头的母亲与我是同院四年的姐妹,当年两相扶持、清贫与共,便是没有九爷这层关系,我也总不会去害她。不然何必心心念念着为她安排亲事,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