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按老人家那个脾气……
“安心吧,若连自己的心腹都不保,皇后娘娘日后还怎么为人做事?”她安抚了花儿几句,却也是才知道原来花儿和坤宁宫这几人还算是有交情,起码说起来,面上是略带忧虑——说来也合理,她们处境相似,自然是有些同病相怜了。
能得皇后安排侍寝代孕的,必定是她的心腹,否则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花儿想想,也解了忧色,“若是娘娘不保我,指不定皇后娘娘还不会做声,如今娘娘既然保了我,皇后娘娘自然也会保她们的。”
这话说得是通透了,却也大非花儿身份,徐循忍不住道,“你对皇后娘娘……真没信心。”
花儿笑而不语,片刻后道,“娘娘,奴婢大胆说一句——难道她不是?”
人在做,在看的并不止是天,一样还有其余人等。徐循回想皇后多年来的作为,亦无话可回,只好叹道,“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因惠妃宫里,也有两个侍寝过的宫女子,还有袁嫔、焦昭仪等人身边亦有些这样的人,也不知命运将是如何,徐循和花儿正商议着此事时,赵lun也到了,众人忙将他引入来,徐循便道,“一早忙什么去了?我这有事吩咐你呢。”
赵lun磕过头,行了一天第一次见面时的大礼,“回娘娘的话,是马十哥哥昨晚寻奴婢去说话,他昨日在宫外住,远了些,今日入宫就迟了,请娘娘恕罪。”
马十?
徐循顿时坐直了身子,“他让你传了什么话?”
赵lun又磕了几个头,“娘娘恕罪,马十哥哥说,此事——”
不用他说完,一群人都走了个Jing光,赵lun这才低声道,“马十哥哥说,召那人进宫的手令,是大年二十九夜里发出去的,大行皇帝虽然的确让他入东厂当差,但却没说那句话。”
没有‘冯恩老了’,皇帝没嫌冯恩老。
把柳知恩调入京城,并非真是手头没人才了,要用他取代冯恩的位置。
再想到除夕晚上,皇帝说的那句话,徐循心底,猛地咯噔了一声,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怔怔地坐在当地,反复地回想着那句柔和的、疲倦的叮嘱。
原来他说那句话时,是真的很肯定,即使他死了,她也会过得很好。
原来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划,在那预想中的十几年中,将要为她铺垫酝酿,让她在他去后,也能过得很好。
原来,在他问她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就已经接受了她的答案……原来,他是真的对她很好。
好 似最坏的预感,已经应验,再没有任何办法挽回,又像是最好的美梦,终于实现,可却已经是变了味道,少了光辉。徐循心里,有一样东西慢慢地升了起来,无比巨 大,无比沉重,似乎高升到了颅顶,几乎要夹带着她的五脏六腑破颅而出,又猛然往下一坠,死死地砸在她心上,发出轰然巨响。
原来他是真的对她很好,只是她一直没有相信……她也从来都没有接受。
现在她终于可以相信、可以接受、可以回报。
但他已经死了。
长安虽不远,无信可传书,他虽然就躺在干清宫里,但却再也无法对这世间做出任何回应。
他对任何人也许都不算好,但对她却一直都极为不错,他伤害过那么多人,辜负过那么多人,可却一直被她辜负,被她伤害。
这事实,她再也无法改变,再也无法弥补。一切,已成定局。
☆、第252章
&&&&登基仪近在眼前,柳知恩和冯恩究竟谁去谁留,终究也不能妨碍大局,本来相持不下的太后、皇后,仿佛忽然都得了失忆症一般,再没提起此事。
至于两人私下都有什么动作,那就非徐循所能知道了,毕竟,现在她还有点‘妾身未明’,在未得尊号之前,若是行动过分嚣张,影响也不大好。而且身无职司,贸 然联络一个理论上要进东厂当差的内侍,即使是她身边旧人,这也太显眼了些。而柳知恩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上门请安,徒然招惹嫌疑。
然 而,他没有出现,却并不代表永安宫中人,不会因为他的回归而兴奋,随着大行皇帝去世,永安宫里的服侍人,多少都有些骤失依靠的慌乱感。往昔在清宁宫、坤宁 宫跟前也能不卑不亢的底气,已经悄然逝去。——虽然柳知恩的存在肯定无法和皇帝相比,但在此时却也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有这么 一个深有渊源的人物挟着大行皇帝遗命进京,即使没有空降东厂,直接接管,但有他在,东厂厂公冯恩公公,又和永安宫有一定缘分,永安宫始终不算是毫无人脉。 宫中六尚、内侍,也不敢有什么轻慢。毕竟,东厂是二十四衙门等宦官机构里唯一一个有权力直接干涉内宫事务的衙门,从文皇帝时起,几次后宫风波里,都有东厂 或明或暗的身影。说他们能搅动后宫局势,那是太抬举了,但要收拾个把两个女官、内侍,却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在这宫里,没犯过宫规的人,终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