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话喊他:“喂,孙子!”
雷蒙扭头一看,见了是文寿,顿时咽了口唾沫,不似从前嚣张了。他低头思忖了一番,对于孙子二字的了解尚流于表面,便用洋文道:“我不是你的孙子。”
文寿眼见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直接揪他的衣领,于是便勾着他的脖子问道:“你会说中国话,你瞒我干什么?”
雷蒙红着脸一笑,并不回答,反而岔开话题道:“你和关先生,怎么样了?”
文寿顿时直起了身子,手插裤兜,险些吹起了口哨:“还行。”
雷蒙理了理衣服,看他显然是不知道那一耳光了,这才放下心来,恢复了平常神色,笑他道:“兄弟,你原来还有这么一招,”他压低了声音:“往后我要是追求不到谁,我也就地晕过去好了。”
文寿一听,当即给了雷蒙的肚子一拳——他真是忘了这茬,自个儿一醒雷蒙就在,即意味着雷蒙肯定知道他晕过。于是他这脸霎时红了起来,咳嗽了几声,正大光明地用中国话骂了:“放你娘的屁!”
二人吵吵闹闹,偕行至餐厅桌边,还能面对面坐着吃饭。
雷蒙一边嚼着牛rou,一边接着挤兑文寿,仿佛要报这个一拳之仇:“文寿,我这意思是,你如果这就翻了白眼了,”雷蒙挤眉弄眼地冲他笑:“往后,你岂不是这辈子也别想再进一步了?”雷蒙用刀将牛排割了一片儿下来:“到时候你淌着鼻血死在床上,关先生得多么伤心啊!”
文寿险些将盘子掀在雷蒙的脸上。他拿起叉子,指着雷蒙的鼻子,皮笑rou不笑道:“你他妈的,也就这些事情,你脑子动得比谁都快!我那时候死,我看你是现在就不想活了!”
雷蒙向后一倾,是一脸的无辜,摆手笑道:“我是为你想!”
文寿懒得再搭理他,只将他盘子里割好的牛rou悉数叉了过来:“闭嘴!”
雷蒙受到食物威胁,是乖乖闭嘴了,然而文寿这脑子里却热闹了起来。他嚼着牛rou,心里揣着事儿,竟然感觉不出味道来了:往后,确实,对着关鸿名,他没有自信能伪装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这问题迟早都得……文寿低着头,又握紧了餐叉,将残余的牛rou戳了个烂。
雷蒙看着文寿的餐盘内稀碎的rou末,心痛道:“你不吃,你给我好了。”
文寿这厢还在动着脑筋,思索半晌,忽然抬起眼看着雷蒙,试探他道:“雷蒙,你不是说,要我向你讨教经验么?”
雷蒙冲他眨了眨眼,脑子一时未来得及反应:“讨教什么经验?”
文寿将他的耳朵招来,贴过去轻声道:“你原来只和女人玩?我以为你兴许知道呢!”
雷蒙听到这话,紧张得四下一看,见附近无耳,才放下餐叉,这脸有些发红,嘟嘟囔囔地回复了:“我哪里知道?我、我不知道……”
文寿重又坐回去,讽刺他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么会玩,美国玩不成也就罢了,原来三条少爷在日本也没试过?”他脸上是笑,心里却又有些失望:“既然如此,当初跟我摆什么大话?”
雷蒙自诩花花公子多年,此刻受他讥讽,心里颇想扳回一城,低声反驳:“男人有什么意思?”继而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我认识个朋友,我料想他是知道。”
文寿一听,尚喝着佐汤,眼睛一亮:“是么?什么朋友?可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雷蒙顿时觉得自个儿又乘了上风:“文,‘这些个事’,你不是不乐意听吗?”
文寿看他关键时候跟自己摆谱,颇想揍他,但又想自己有求于人,只好顺毛捋了:“我这不是个小处女么?”
雷蒙听到这话,乐得放声大笑:“可以是可以,我引你去见他,”他接着向后靠了椅背,一本正经:“不过你得告诉我,‘孙子’是什么意思?”
文寿一楞,梗了会儿舌头:“意思就是好宝贝儿,好兄弟。”
雷蒙看他的表情,揣测出了大概,笑着回应了:“很好,那么你一直是我的好孙子了。”
文寿万没料到雷蒙这时候倒机灵起来了,他脸上红白不接,觉出今日是彻底尝到自掘坟墓的坏处了:“不必,都是孙子,客气了!”
雷蒙口中的那位朋友,不久便由雷蒙牵线,在一间咖啡厅内与文寿见面了。
该名朋友是意大利人,他见了文寿,毫不掩饰地打量上下,开口说话,有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你就是文寿。”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番,名字奇长无比,将文寿听得一愣,最后是雷蒙笑着打断了他,说是叫乔万。
三人在咖啡厅的僻静角落中落了座,一张小圆桌,围成三足鼎立之势。这地方临近窗边儿,有些阔叶植物遮掩着,仿佛连留声机的音儿也隔绝了。
闲聊许久,待到咖啡端了上桌,乔万这才开门见山,语气不善:“雷蒙说你在床上会晕过去。”
文寿端着咖啡,手一抖,险些洒了:“只是担心,我体质不足,不知有什么办法解决?”
乔万仿佛见怪不怪,镇定道:“办法是有的,足以短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