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荣真就进了屋。
从七年前荣府一场大火之后,荣真便搬到了这主屋来,头衔也从原先的荣小少爷变成了荣国公,十五岁的公爷……
这屋子有时候大的他心寒。
荣真没睡好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脑子里懵懵的,就撑着两只手臂等木樨把衣服一件一件套在他的身上。
他合着眼,声音喑哑而慵懒,“今后你少和她凑在一起。”
木樨给他系腰带的手僵了一下,而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知道这么跟你讲是没用的,但是她是太后安插在我们身边的,”荣真抬起一只眼皮,看到木樨那委屈的小眼神便松了松语气,“你和她相处只要注意分寸倒也没什么。”
果然,木樨抬起头,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这让荣真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荣真当年捡到木樨的时候,木樨还是个襁褓里的娃娃。
天下不太平,百姓也过不安生,抛妻弃子的事常有,木樨的爹妈还算有点良心,把他放在了荣国府的门口。
那时候的木樨就发不出任何声音,自然也就不会哭闹,荣真虽不是个耐心人,但木樨的事从不假手他人,自己就是个孩子,照顾起另一个却熟门熟路。
木樨大点之后,也开始学着做事,自然换了身份,伺候起荣真来。
两个人如此互相搀扶着过了十几年,彼此都是对方仅剩的依靠。
木樨帮荣真系好腰带,那手指蹭了蹭玉带上的浮尘,退后一步,用手比划,“要和她一起用早膳吗?”
“一起吧,不然还要让厨娘单独做一份出来。”
木樨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荣真看着他那样子,嘴角微弯,木樨就是个半大孩子,喜欢热闹,江玉簪和他又熟悉,肯定高兴极了,但是这个江玉簪……
荣真想起昨日江玉簪问自己的事,心里仍是不踏实,他对着桌上的铜镜看了看,拍了两把有点苍白的脸。
走到饭厅的时候就听见江玉簪那个大嗓门,兴奋道,“木樨,这是你做的吗?”
木樨摇摇头,手比划了半天。
江玉簪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哦,我看不大懂。”
木樨抿着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灵机一动,取个茶杯,指尖蘸点水,在桌子上写起字来。
江玉簪连忙凑上去,一边看一边念出来,“厨娘,哦,你是说还雇了个厨娘是吗?”
木樨笑着点点头,仰着头思考了一下,又要继续写。
“厨娘只管做饭,别的事情还是要找他。”荣真走到座位上,坐下来,冷淡接道,“你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就该懂点规矩,凡事都先问问木樨和我。”
江玉簪咂了下嘴,实在讨厌荣真的态度,“哦”了一声之后,又凑过去问木樨,“你什么时候学的写字啊?”
木樨又蘸了些茶水,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
荣真看他俩这其乐融融的样,也不再多话,拿起自己眼前的碗,用勺子小口吃起粥来,不时抬眼瞧瞧他俩。
江玉簪虽然年龄长了荣真几岁,却还是少女心性,叽叽喳喳的比那树上的鸟儿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女孩却愿意嫁给个死了的人真是奇怪。
荣真边想事情边吃饭竟也过了半个时辰,他放下手里的碗,呼了口气,终于开了口,“你待会去喂猫吗?”
木樨正给江玉簪写字呢,听到这话抬起头来,手比划起来,“马上就去。”
“我和你一起。”荣真站起身来,瞥一眼江玉簪,不耐烦道,“你赶紧吃你的饭吧。”
江玉簪耸了耸肩膀,埋头在自己的碗前。
木樨老老实实地跟在荣真后面,小心翼翼地捉了下荣真的袖子一角,荣真回过头来,“怎么?”
“你是生气了吗?”木樨用手比。
荣真原本还想佯装生气,好让木樨有点顾忌,刚板起脸来就被他那乖巧的小眼神逗得笑了,“一般。”
木樨放下心来,跑去厨房取了食,两个人就走到了荣国府的门口。
那里早聚齐了一群野猫,看到木樨的影都站了起来。
木樨一手一个大碗,手臂和胸口之间还夹着一个,又交给了荣真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终于把几个碗都摆在了门槛前。
野猫们一拥而上。
木樨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在心里数数,过一会拽拽荣真的裤腿,仰着头向他比划,“好像多了一只。”
荣真也蹲下来,“哪个?”
木樨指指一只黑底白花的瘦骨嶙峋的小猫。
这只猫实在太瘦了,个头太小,根本挤不过其他的,被几只胖猫撞来撞去。
木樨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把小猫抱在怀里。
野猫一般脾气都很暴躁,这只却不一样,像是很熟悉人似的,趴在木樨的怀里一动不动。
木樨的黑眼珠和小猫的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