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他也不敢出声,正犹豫着该怎么叫他们俩呢,荣真已经睁开了眼。
他这晚睡得实在不踏实,被杨槿折腾得筋疲力尽不说,地板也凉,难以入眠。
他一听见脚步声,便很警惕地转过了身子,正和木樨瞧了个对眼。
这一眼,木樨就瞧出了荣真的不对劲。
木樨快步跑到荣真的边上,跪了下来,抱起荣真的头,看荣真脸色发红,担忧地伸出手,碰了下荣真的颈部。
不摸还好,灼热的体温让木樨紧张地缩回了手,连忙同荣真比划,“你发热了!?”
荣真长出了口气,虚弱道,“先把我扶到你屋去吧,”他抬眼瞟了下睡的正酣的杨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好,会有别人来伺候槿公子的,”木樨比划了一下,然后低下身子去搀荣真。
荣真凭依着木樨,好歹站起身来,这才感觉到浑身的无力感,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跌在木樨的背后。
木樨撑着荣真,缓步向前,出了房门,两个眼尖的下人赶紧凑了过来,把荣真接了手,送进了木樨的房间。
交代了其他人服侍荣真更衣,木樨连忙跑进书房,去取自己的药箱,刚取出来就在书房门口碰见了江玉簪。
“干什么去啊木樨,”江玉簪心情不错,醒的也早,正准备去用早膳,她身后跟着的彤儿也探出脑袋看木樨。
木樨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江玉簪讲,只能绕过她,往自己和荣真的小院里跑。
江玉簪好奇地看着他,待再转过头来,却发现木樨走得急,书房的门没有关。
她看了看身边的彤儿,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荣真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艰难地喘息着,他自小就有病根,受不得凉,一发起烧来就要连绵许久,让木樨也棘手。
几个小丫头都凑过来,打水的打水,换shi布的换shi布,忙得团团转。
木樨端着他的大药箱,放在荣真床头的小柜上,挥挥手,让女孩们离得远一点。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祛热的药膏。
木樨扯开荣真的衣领,伸手抹了一块药膏,搓热双手,让药膏在手中融化,然后抹在荣真的锁骨,接续到胸口之上。
旁边的管家看他这样,立刻咳了一声,“姑娘们都下去吧,去伺候夫人早膳。”
小女孩们懵懂地点头,鱼贯而出。
药膏略微起了些效用,荣真的表情微微有些缓和,管家连忙问木樨,“用不用帮公爷把其余的衣服也除了啊?”
“我来就可以了,”木樨同他比划,“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管家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是荣真吩咐过,木樨等于这个宅子里的第二个主人,他们只能听从他的话。
杨槿听外面实在吵闹,伸了个懒腰起了床,看到荣真的床褥还铺在地上,笑了下,拿脚尖踢了几下,把被子折了起来,正玩的起劲,便有小丫头走进来,“槿公子,您现在要用早膳吗?”
“好啊,”杨槿笑着答,他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荣真呢,在饭厅等着呢?”
“这……”小丫头迟疑了下,“公爷他病了。”
“病了?”杨槿一愣,“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丫头瞧着地上的床褥,不大好开口。
杨槿却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他受不了凉,昨天还睡了一晚地板!”
小丫头的头低下来,“是。”
“也怪我,喝的都糊涂了,”杨槿懊恼地锤了下自己的头,“怎么就没想到!”
“陈管家吩咐我,带您先去用早膳。”小丫头怯怯开口。
“还吃什么饭!”杨槿走到屏风边,把挂在上面的衣服拿起来,披在自己的身上,胡乱地在腰间打了个节,“我去看看荣真!”
“这个……”小丫头为难死了,她今天怎么就接了这么难却办的差事,“管家吩咐了,除了木樨谁都不能出入公爷的卧房。”
杨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怔了怔,又把腰带解开,重新整理了下衣衫,低下头勉强着自己笑了一下,“是啊,哪轮得到我着急啊。”
“槿公子?”
“你帮我更衣吧,”杨槿对小丫头扯开笑容,颇满意地看她红了脸,“我总是系不好这结。”
小丫头小步移到杨槿面前,也不看抬眼瞧,只专注着杨槿腰间这条镶玉的带子。
杨槿面无表情地展开双臂,叹了一口气。
荣真终于有了点起色,哑着嗓子问木樨,“这次没有很严重吧。”
“不算严重,但是一点危险都不可以冒,”木樨埋头在自己的药箱子里,听到荣真的话才抬起头来,“我要给你施针。”
不要了吧,荣真的整张脸都垮下来,“施针”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比这病魔还要折磨。
木樨明白荣真的表情,离开凳子,跪在荣真的床前,“就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