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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和当年的李桓差不多大,眉目间也有几分相似,但是他学不来李桓眼神里的那样凌厉。
就是那分凌厉,才害了李桓。
荣真不再想更多,撩开衣服下摆,跪下去,“微臣参见皇上。”
“荣国公快请起。”李韫抬手,示意一旁的张公公搀起荣真。
荣真跟着站起来,环视了下四周,“不知道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朕为什么在这里召见你呢。”李韫笑了下。
“臣也确实好奇这点。”
“以前这宫室是桓哥哥的,朕小时候总是好奇你们都在里面都在做什么,可是每当朕接近这里,母后都会立刻叫人把朕带走,这东宫对朕来说一直都是禁地,”李韫说着一些不搭边的话,他下巴微收,绷紧了嘴唇,“没想到朕也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与你相对着。”
荣真眨眨眼,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接话。
“对于桓哥哥,朕一直是仰慕着的,”李韫抬起头,“我甚至想要他回来,把这皇位拱手给他,如果他在,朝廷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吧。”
“你懂朕说的意思吗,荣国公?”李韫问。
荣真低着头,“臣不明白。”
“你怎么可能不明白,”李韫靠着椅背,看着荣真,他稚嫩的眼神里已有了些心计晕染出的深黑,“丞相大人才是真的不明白。”
“他以为朕总有天会临朝,真正自主这个国家,可是他太小看母后了,母后如果能那么轻易放开自己手中的权力,朕也不会七年来一直活得如同木偶一样,被牵过来拉过去。”
荣真还是不敢说话,他对小皇帝的自我认知还是同意的,如果坐在这里的是李桓,怕是要直接擎着剑到太后宫里问个分明了。
“朕叫你来也非要你听朕这些抱怨,”李韫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朕只希望你能助朕一臂之力。”
荣真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谁人不知道他是太后党的人,更是其中一名要员,这是要挖墙脚了?
“朕明白,你一直在为太后做事,但朕必须告诉你一件事,等你听完了,也许你的想法就会改变。”
“愿闻其详。”荣真拱起手,向李韫鞠了一躬。
“七年前,荣国府的那场大火,是太后命人放的。”李韫时刻注意着荣真脸上的表情,“而且太后让禁军将荣国府团团围住,凡是从火中逃出来的人,都被立刻解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荣真才缓缓抬起头来,他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笑意,“皇上,空口无凭,您可有证据?”
“当然有。”李韫用眼神指示了下张公公,张公公立刻反应过来,从袖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递到荣真的手里。
荣真拆开锦盒,看到里面有一封信。
他连着深呼吸了几次,都没有攒起勇气拆开那信。
李韫大概看出了他的犹豫,又说道,“这是当年参与过火烧荣国府的将领得到的密信,他们许多人都被以各种理由遣散回乡,花费了朕许多功夫,才终于找到这一封,上面还加盖着母后的凤印,清清楚楚。”
荣真仍是没有碰那信,把锦盒合了起来,“既然皇上都这么说,臣便不再看了。”
“朕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复杂,朕刚知悉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震惊极了,朕实在没想到母后她……”
“皇上,臣可否先行告退?”荣真闭上眼,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平静下来。
“不急,还有另一件事。”照李韫以前的性子,现在早应该放过荣真,但他这回是认真的,“你难道不好奇荣国府上下几百人为什么会被一晚上屠尽吗?”
荣真的眼底浑浊,他的唇角抖动了几下,才终于发出声音,“为什么?”
“七年前,梁国侵入我北境,桓哥哥御驾亲征,随身护卫皆为荣氏,可在风起之变时,桓哥哥大帐无人看守,可怜他少年英姿,竟被敌军在我方军阵中掳走,而后殉国。”李韫说到这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忍,“而后发现,荣氏亲兵五十八人皆被斩下首级,搁在城门口。”
荣真静静听着,他太过镇定的反应反倒让李韫有些不安,“荣国公?”
“皇上您接着说,臣没事。”
“朕也是最近才知道,杀死那五十八个亲兵的人并不是敌人。”他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了,他想荣真应该都明白了,“朕以为你该去好好考虑这件事了,如果你想要报仇,尽可以来找朕,如果你仍然要为太后尽忠,朕也不会拦着,只是这些事,朕以为你应该知道。”
荣真低下头,“臣知道了。”
他向后一直退,直到脚磕到了门槛,才转了身子,快步走出了东宫。
一路跑出皇宫,他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用锦盒抵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扶着宫墙,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些事的,但为什么从小皇帝的嘴里再说一遍,心还是痛的纠结。
那些常常围着他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