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娘硬是给管事的送了大礼,也不会给嫡出小姐送这么个像干粗活的丫头。那时的苏氏也不大,头一次自己挑丫头,在一群小丫头里,苏氏却从她眼中看到了坚定。有的丫头期望,有的胆颤,有的讨好,却是她眼里有股坚定。
苏氏毫不犹豫的选了她,还起名春草,春风吹又生,春天的小草,无论经历了严冬,无论经历了野火,一到春天,依旧是绿色一片。
苏氏出嫁前问了这四个贴身伺候的大丫头,春草说她不嫁人伺候小姐一辈子,春花傻傻的都听小姐的,春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将来要当管家娘子好继续伺候小姐,春雪满眼的财迷说给小姐当掌柜娘子。
苏氏在想刚穿来的那几年,看着这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每天战战巍巍的,生怕小姐不喜会被轰出去,就想自己上辈子还算做了些好事吧,没让自己投生到那样境地。这四个春是她自己挑的,她给起的名,下一拨是夏开头,也都当娘了,秋字头的正当差,她想,老了就会轮到冬字拨的了,苏氏默想,是否能活到那会哪?上辈子可没活那么久。
如果说平淡日子有谁还让人欣慰的,除了自己骨rou,就是这不远不近的庶女七娘子了,之前苏氏也当个是亲戚家的孩子不缺吃不缺穿的养着,谁知四五岁小儿尽能伶俐到如此,没有巴结没有献媚,举手投足一切顺意而来,自然的像日夜相贴的母女。
苏氏生了三个儿子,总想有个贴心的女儿,长到多大依然能够相拥依偎,不像自己儿子六岁以后见面只会恭敬行礼,多少次苏氏心中伸出的手没人可抱。都说孩子没有父母的贴爱会缺乏肌肤饥渴症,苏氏觉得自己才是缺乏肌肤饥渴症。
才想到七娘子,七娘子就来请安了,她有着她生母一样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没有过多的头饰,更加衬的肌肤白嫩,眉眼清亮,三房的孩子都遗传了当爹的大眼,不同于男孩的一瞪像牛眼,七小姐反而是椭圆的杏眼,还好有着她生母的鹅蛋脸,一笑满目含情。偏瘦的身子,让人感觉有些盈瘦,接触久了就知那是个肚里有货的,无论是吃货还是别的。
“母亲,这是我洗好的枣儿”七娘子笑笑的端着枣子进来。
春草赶紧接过七娘子手里的小碗,苏氏起身来到桌边坐下,也招呼七小姐坐。
“来这里坐,昨儿个让你的梨吃了吗?那是自家庄子上送来的,你姨娘最近不是咳嗽,你也给她些,不够我这里还有,你让她身边的丫头炖了,加点百合,日日吃上一盅”
七娘子感激的忙起身,屈了屈身,道“今儿就是来给母亲道谢的,我姨娘让我替谢谢太太,她身子不好,怕给太太过了病气,就不过来了,日后等好了就来给太太请安”
苏氏忙拉她坐下,“不就是点吃食,让你姨娘不要多想,多思伤脾,脾虚气血虚,女子气血虚就爱受凉”
“母亲懂得真多,都教教我呗”七小姐撒娇的贴着嫡母。
苏氏也笑着,伸手往小碗了捏起一枚枣,慢慢吃下,“难为你,日日给我送来这枣,不然我自己也不会日日想起吃它”
苏氏有次说一日六颗红枣赛人参,当时这小儿多大,不过六七岁,就有心之后日日清洗,用个小刷子把枣儿褶皱的外皮一点点刷洗。开始一个月,日日在嫡母房中洗,后苏氏让丫头干去,不让她小小年纪Cao劳,让别人以为苏氏有丫鬟不用指使个几岁的庶女。这个恶名她可不担着,更何况苏氏也不是那苛待庶子庶女的人。
可日后七娘子十年如一日,日日端来洗好的枣儿,苏氏不服不行。简单的事情一做十年,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前世苏氏有个朋友说,虚伪的人让人舒服,你明知虚伪,可是相处起来,她在你面前不说错话,不做错事,虽然看起来事事以你为先,让人不由的舒坦。而直性的人,虽然没坏心,可有啥说啥,无论你爱听不听,想啥做啥,无论你想不想做,总以她自己心里舒坦为主,她舒坦了,你就不舒坦了。就像三姑nainai,说她坏吗?不,说她傻吗?也不,就是个娇纵直性的长不大的小女子。
说七娘子虚伪吗?不算是,拿前世的话来说,她智商不低,情商高矣。那份眼力价,那份察言观色,而又不卑微,那份处处体贴。苏氏想,还好,还好遇见的我是你嫡母,如果是通常的这里的嫡母哪个容下你这样的庶女,不是处处衬托别人的愚蠢。
估计七娘子听到嫡母的腹语也会辗转一乐,“如果大太太是我嫡母,我自然不会如此,估计又是一个另外一个懦弱的,你心里想我是如此我就会是你希望的如此。”
第007 教女
生活各种百态,百态里又有各种百态人。有直性的,也有务实的;有平庸的,也有光彩照人的;更多的无碌的。苏氏就想,我就是那无碌的,在无碌的日子里过着无碌的生活,有时笑看他人,有时思索自己,何为也?我想如何?
罢,罢,这是哲学家的事,我还是在有限的时空里无碌的活着吧。多年前总想,我为谁争为谁忙,没准哪天又恍眼穿成春草了哪,管谁多了几个衩几件衣裳,就当一世几十年,到头来尘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