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板新开了个冶金公司,正缺人手,我这阵子都在那边帮忙。”
&&&&“是么?”赵金盘瞪大了眼睛问,“我还以为乔正僧金屋藏娇,把你给藏起来了呢。”
&&&&这就见了鬼了,赵金盘竟然不知情!天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怕就怕这个,无论真假,都断了办事的路子。杨满坐在那里,取过小弟奉的茶来喝,脑子里则拼命盘算。
&&&&本来他来找赵金盘就是有顾虑的,谁都知道天字会当家的荤素不忌。但他可以确认的是,赵金盘不会因为这个就扣他的货,他还没那么昏。
&&&&越想越没辙,杨满几乎都想着要起身告辞了。但最后那一刻还是下了决心,将自己公司的货在码头被扣的事情,和盘托给了赵金盘。姑且就当他真不知道吧,因为也许,杨满猜,也许有人不想赵金盘一人独大,玩分权制衡,扶持一个来牵制另一个。谁说的准呢?
&&&&说完了杨满观察赵金盘的脸色。对方倒是没慌没动气,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这件事儿,好像也听宝通提过……最近打仗,走私的越来越多……真不知道你们办了新厂。”
&&&&到了这里杨满起身告辞,临走再给对方送顶高帽。“那就麻烦盘爷了。宝爷是您带出来的,没有你哪来的他。当初他打了洋人吃官司,还不是你作保救他出来。您帮我们说一句话,顶我们说一万句。”
&&&&求人办事,礼是必不可少的。杨满自作主张,从办厂的资费里支了一笔钱,真金白银的送到赵金盘面前。
&&&&既然办了新厂,打点天字会这笔钱是省不了的,早晚要送。项宝通那边怠慢些倒无所谓,毕竟有吴丽环疏通。这么想,杨满觉得安心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被乔正僧知道了还是一通脾气。他不气杨满私自拿钱去打点天字会,气的是杨满私下里去找赵金盘。
&&&&“我不是说了么?那件事我会处理,你这么急干什么!”
&&&&“可你去听戏了。”
&&&&乔正僧一时无话,今天他是去捧岚熙的场了。慈善演出连续三天,接下来两天估计也有的忙。
&&&&“是,可……难道两天都等不了?”
&&&&“等不了。”
&&&&“为什么等不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说等不了的人,可不是我。”
&&&&事到如今乔正僧才发现,杨满比他想象中伶牙俐齿的多。但平日里他很少这么硬邦邦的说话。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委婉的提出建议,被驳回了也没什么脾气。
&&&&所以乔正僧觉得,他这个伙计今天有点古怪。他抬眼去看杨满,杨满却没有正视他。他的眼睛瞥向一边,嘴唇抿的紧紧的。
&&&&既然对方没有看自己,那么乔正僧也不想转移视线。就这么仔细看来,在五官和轮廓上他与贝子确有几分像,后者是流淌的小溪,灵动张扬;而杨满呢,总是这么不温不火,好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水。
&&&&今天这池水起了涟漪。乔正僧虽然恼火他擅作主张,但是不反感他这样闹情绪。他反倒更喜欢他板着脸的样子,如果他能活的像岚熙那么肆意的话……
&&&&哪里来的如果?乔正僧心里苦笑了下。他说回正题,“我今天去看戏,碰到了廖藏林。”
&&&&“哦……”这次杨满低下头,依然没有看他。
&&&&“他问到我开矿冶金,办联合公司的事。”
&&&&“是么?”
&&&&“现在他到天津了,我们在他眼皮底下。我怕他已经起了疑心……”
&&&&“什么意思?”这次杨满抬头了,直愣愣的盯着乔正僧。
&&&&“我的意思是……”乔正僧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先停了那边的业务。”
&&&&杨满听完,掉头就走。他的长腿矫健,几步就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重重一转打开房门,半个身子都跨出去了,硬是被后面追来的乔正僧拽了回来。
&&&&乔正僧一只手用力摔上门,另一只手将杨满牢牢抓住。“你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杨满半天不说话,隔了好久才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好似没了力气。他说,“知道了,我去办。”稍后他又说,“放手吧,很疼……”
&&&&那池水又恢复了平静。乔正僧捕捉不到他的眼睛,也看不出水的深浅。
&&&&就这么了结谈话,乔正僧无论如何不甘心,他坚持解释,“你听说我,不是我出尔反尔。传个情报,毁掉电台就什么证据都没了。你办钢铁厂,造船零件,动静这么大,查起来怎么藏?”
&&&&杨满盯着自己的胳膊,乔正僧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抓着没放。于是他松手,又退后了一步,让出了一点空间给对方。
&&&&杨满承认,“你说的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