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放开了许多,不再那么容易得罪人。
今日她来,先像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给老人家请安,柔声道:「昨天太皇太后说身子骨硬,昨晚妾身向人学了些揉捏的法子,想帮太皇太后捏捏。」
太皇太后抿唇笑,「杨昭容有心了。」过了半炷香时间,笑意多了些,「嗯,不错,力道适中,我这老婆子的身子骨总算舒坦些了。」
「太皇太后高兴,我们这些小辈更高兴。」杨昭容站在她身后,闻言开心地笑了。
太皇太后微眯眼睛望向窗口,半晌忽而问道:「紫昔啊,你可有兄弟?」
杨昭容点头:「回太皇太后,紫昔上无兄长,下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哦,弟弟多大了?」
「快满十八了。」
「十八。」太皇太后若有所思,片刻后,让杨昭容走到自个儿跟前,仔细打量过后,道:「你都多久没见到他们了?」
杨昭容双手垂握在身前,恭敬地答:「回太皇太后,六个月前刚好到妾身回家省亲的日子。」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朝一边挥了一下手,立刻有宫女端上点心口茶水,太皇太后打开茶盖,看见茶已不是刚才那种,看这舒展的叶和闻着清香的味道,是君山银针无疑,太皇太后小啜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让人给杨昭容也端上一杯。
「你坐吧。这茶呀,一年才上贡一斤多点,除去赏给大臣的,宫里也没留下多少,皇上不爱喝茶,什么茶在他嘴里都一个味儿,知道我爱喝几乎全往我这送了,你品品,入口微涩稍后便回香绵甜。」
「皇上这是孝敬您老人家。」坐下的杨昭容拿过宫女端来的茶,笑着对太皇太后说完,才打开盖子学她老人家,先看再闻最后细啜,让茶水在嘴里流转,再慢慢咽下去,「真的有些回甜。」
太皇太后慈眉微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家人都还好吧。」
「托太皇太后的福,一切安康。」
太皇太后用茶盖边轻掠茶叶,看着袅袅水烟问:「你那弟弟长相如何,可有婚配的人家?」
杨昭容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敢多问,偷偷瞄了一眼太皇太后,才如实答道:「回太皇太后,我那弟弟和我一样,样貌随我爹多些,目前尚无婚配,不过曾有几户人家上门来说媒,我爹说不急,想等他再大些或考取功名,先立业再成家。」
太皇太后挑了一下眉:「考取功名?怎么,想让你弟弟入朝为官?」
杨昭容略有些心惊,谨慎地答道:「是的,我家祖上也曾有人任过一官半职,如今家道中落,爹一直想让弟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原是这般.」太皇太后点点头。
杨昭容一阵迟疑后,小心问道:「太皇太后,您问这些是……」
太皇太后侧身放下茶杯:「原是想给你弟弟在宫中安插个职位,不过既然你家自有打算,那就罢了。」
杨昭容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忙忙往老人面前一跪,接连几个响头,抬头诚恳道:「太皇太后能为紫昔一家如此打算,紫昔感念于心。其实爹说让弟弟考取功名,紫昔心里知道没几分可能,毕竟弟弟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从小乡间野地里闯祸惯了,头脑不行蛮力倒是有些。让弟弟去考取功名好似赶鸭子上轿,胡塞硬掰。临走时弟弟还找我哭诉,我这做姐姐的也是无可奈何,如能蒙幸获太皇太后的提携,是紫昔之幸,是弟弟之幸,更是杨家之幸!」
太皇太后执着手帕放在唇上轻咳一下,道:「你是想让老身给你弟弟在宫里安个职位。」
杨昭容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望能得太早太后提携。」
「行了,别磕了,脑袋都磕红了,你先起来。」伸出右手轻扶她起来,太皇太后对她一笑,道:「虽然老身不问政事多年,但在宫里放个人的本事倒还是有,更何况你不仅是老身的孙媳妇,又在老身跟前侍奉多年,怎么能不给你个情面?只是,这武官到头来可没文宫风光,你可想清楚了。」
杨昭容才起来,闻言又扑通往地上跪:「能侍奉皇上和太皇太后,是杨家的福
气!」
「哦。」太皇太后拿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可是杨昭容,你还是先等老身把一件事说完再决定也不迟。」
杨昭容抬头,一头雾水。
老人望着茶水若有所思地笑:「你知道皇上后宫里,住着不少男宠伶官吧。」
杨昭容似明非懂:「可是妾身在宫中多年,没曾听闻皇上宠幸过哪一位……」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皇上心中的那个人,皇上的心思呀,藏得比海深。」
「那个人……」杨昭容迷惘地喃喃。
太皇太后伸手轻抚杨昭容的脸:「知道皇上曾经为什么会如此宠爱你吗?因为你长得有些像他。」
杨昭容一愕,呆然片刻,回过神来,脸色逐渐苍白,心里头有什么被骤然击中碎成一片片。
太皇太后懂,懂她此刻的心痛欲绝,眼中一道光芒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