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走到哪才能甩掉这些已经发生的过去。这么多年来,别人不提,自己不说并不代表都没有发生过, 是她刻意去忽略。忽略一夜苍老的父母,她母亲是如此强悍的女人却一瞬间头发斑白。是她刻意去逃避, 出国,找工作,相亲……看似在改变,其实她只是在做做样子让父母安心, 女人都会说:“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了。” 可没哪个是真正觉得自己这辈子嫁不出去的,她只是懒得去前进。
三月的江南下去了绵绵的细雨,诗人说这雨最为温柔, 打在她shi漉漉的脸颊上却似绵里裹针,不见血的杀人疼。
“祝小姐?” “ 祝福?” 后面有人唤,带着沉稳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是那会弹钢琴的“微笑牙医”, 米色风衣紫藤色羊绒套头衫, 在黑白色乌衣弄堂里款款而来。
但凡是个大人都很善于转换情绪,比变脸还快,祝福赶紧被过身擦掉眼泪,不看他的眼睛, 她转头去看墙边的桃树, 问到:“秦医生也来医院?”
或许是忘了那个暧昧的圣诞夜,于是她是祝小姐,他是秦医生。
秦微笑稍许一愣, 笑了笑:“恩,来看个同学。” 他来看在这工作的大学老友,话别间看到她穿过玻璃门跑出去,没多想就跟出来看看。
两人站在木门紧闭的小店前,黑色的铁皮遮雨板下, 这样的雨天走不了, 这样的气氛也说不了,只有干站着, 她看着远处的树,他不知道看什么,两人都一脸淡淡的。
突然,她的手机响,像得救一样的接起来,是林岚的电话,完全不给祝福说话的时间,林岚说:“姐,快,快,大姨妈拿手的皮蛋瘦rou粥是怎么做的?”
也许是林岚的口气太急,祝福问:“怎么了?”
林岚说:“唉,别管了,他生病了没来公司,我想做个这个给他,大姨妈做的太好吃了!”
祝福说:“我让我妈现在做?”
林岚赶紧说:“来不及了, 你不是也会的吗,对了,里面放的那时什么菜?”
祝福愣了愣回答:“菊花脑。” 菊花脑是南京的野菜,她妈妈总会在后院里种一些,烧皮蛋瘦rou粥放点菊花脑清热解毒,是她家的独门秘方,这林岚居然偷师。
林岚说:“对了,对了,谢了。” 飞快的挂了电话,如同打开时的突然。
祝福握着电话突然有点失落, 亲密如林岚都不知道她十分钟前的绝望。
她收了电话去看秦微笑, 他像没有听到她的电话一般,神态自若的看着雨幕,没有追问, 到底是好教养,或许本来两人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抬头也是一副礼貌的笑脸:“秦医生,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看了看她, 点了点头。 依然是那会笑的眼睛, 会微笑的人普遍都不会吃亏, 总让人觉得脾气很好,很有涵养。
她抬脚欲走,高跟鞋却被卡了一下, 不大灵活, 可能是鞋底粘到东西了, 祝福皱了皱眉,但总不能在个男人面前把鞋子拿下来看吧,更何况是个大帅哥面前。
这个会微笑的人就是狡猾,一在下雨天遇见这个微笑牙医她就倒霉,肯定是他把她的好气场全部吸走了!
她这样想着, 却没发现秦微笑蹲下了腰, 低头对祝福说:“可能是下子上粘了什么,你抬下脚,我帮你看看。”
祝福想着自己老在医院里跑,外景也出去走,鞋底有多脏阿!但看着秦微笑漆黑的眸子,也只能抬起脚,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他说:“鞋底黏了口香糖。” 掏出干净的钥匙帮她刮着鞋底的黏着物。侧脸在朦胧的烟雨中却格外清俊分明,像带了一层润润的水色, 亮亮的。
她的鞋放在他蹲下的大腿上,足下是紧实的肌rou。 他手上握着她的鞋跟,眼睛不在她火红的脸上,不在她纤细的足上,只在她脏兮兮的鞋底,似乎手上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了。
他的不尴尬造成了她的也不尴尬, 目光绕啊绕,绕倒他青青的发漩,细软的头发, 白净的手, 圆润的掌, 干净的纹路。 林岚的手相学一下子就排上了用场。
“一个人的运气好,他的气色就好,手的色泽看起来也一样比较健康。”
“感情线,是指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走的一条线。”
“感情线深细,说明此人感情细腻。”
“感情线像细细的链条一样,说明此人温柔敏感……”
“好了。” 他抬头说。
“哦。”她欲盖弥彰的转过眼,点点头:“谢谢。”
细雨中的桃花骨朵被雨点压得直点头,乱招摇。
她动了动脚,他却没有起身,握住她的鞋跟。
他仰着脸,一字一字清晰的说:“祝福,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 噼啪” 一声, 有块桃花枝被打落在地上……
这就是成人的世界, 或许与“我爱你”“你爱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