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这几年里,A大里来程诺这儿租房子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出身富足,不愁吃喝的?一个月几千块钱在他们眼里那根本就不是钱!所以惯性思维作祟,程诺理所当然地,也把秦深归结到了以往“高富帅”的房客队伍里面,而且还是一枚顶级“高富帅”。
然而,从秦深刚才的话中听来,好像事实,并不是他自以为是的,那麽回事。
一瞬间,一股名为“关爱贫困儿童”的凛然正气在程诺胸中骤然升起,一口热浪猛地提到嗓子眼,害得他差点儿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
【我不要你的房租了秦深!而且我还可以给你钱!赞助你读书!想读什麽读什麽!不想读法医咱就不读!文学就文学!有什麽大不了的!找工作神马的都是浮云!不用担心!大不了未来我养你!我养得起!反正那点儿房租我本来就是象征性地收收的!以前那些学生给的无所谓,我更收的无所谓!我……】
……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程诺的舌头还算灵巧,悬崖勒马地往回一顶,硬生生把以上这段欠揍抽风的蠢话,连带标点符号一个不留地,吞回了肚子里去。
他社会经验是少,但不代表他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一无所知。任何人都有自尊,而像秦深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程诺心想,对於这种东西,肯定更为在意,他不好贸然开口。
一时间,横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显得有些沈闷。
程诺渐渐慌了,担心话到此处,恐怕……是不是,已经刺伤了秦深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他想要开口安慰,可是当话临到喉头,却又害怕或许只是自己关心则乱,想得太多了?这麽冒冒失地上前安慰,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他本来就有点优柔寡断,一遇到秦深,关心则乱,这毛病就更没治了。
烦躁地扒扒头发,程诺撅著嘴满脸都是拼命思考的表情。不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他越憋越发现自己,变得难以启齿,无从开口。
秦深微偏过头,目光垂落,将程诺这副为自己百般费神的苦恼模样尽收眼底,摇摇头无奈一笑,伸手揉揉对方的发,口吻揶揄:“喂,房东大人,你也别用这种表情看著我啊。放心放心,我家里还不至於穷到连房租都付不起的地步的。”
他弯弯嘴角,英俊的笑容模糊地陷进身後逆向投来的斑驳光影里,舒展的眉眼隐隐约约透出一份若有若无的认真:“该给你的,还欠你的,等时间一到,我一定一丝不落,全都给你。”
声音轻得如同头顶被风吹乱的树叶,沙沙作响,撩人心颤:
“都还给你。”
那笑容一如既往地俊美温暖,可程诺却听得心脏一紧,没来由地,竟感到了一阵顺著背脊嗖嗖往上的Yin冷冰寒。
像有一条细小的蛇爬过。
没等他细想,秦深忽然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随意滑了几下然後递给程诺,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刚刚去我卧室,你应该有看到我摆在床头的那个相框吧?”
程诺愣了一下:“……嗯。”
秦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著和他卧室床头的那个相框里,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这是我的姐姐和弟弟,”秦深解释道,“我和弟弟是双胞胎,前後就只相差了四五分锺。不过因为是异卵的,所以长相不完全一样。姐姐比我和弟弟大十岁,从小到大,简直相当於我们的半个妈。”
“当年生了我姐姐以後,我父母本来无意再打算生第二胎的,可是没想到……呵呵,其实这也要怪我爸防范措施没有做好,所以一不小心就害得我妈老树开花,老蚌生珠了。”
“……”汗,秦深对自己老妈的这个形容不是一般的囧……
虽然刚刚才看过一遍,还偷偷照了一张,不过这时程诺还是眼巴巴地凑近秦深的手机,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好久,不无羡慕地说:“你们姐弟三个,姐姐漂亮,弟弟帅气,一家人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的,真幸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好像含了两汪波光粼粼的湖泊,又像落满了夜幕漫天的繁星,看起来特别诚恳,特别真心。
他也渴望有这样相亲相爱的家人,这样,温暖美满的一个家。
“是啊,本来是很好的,”秦深的声音低了下去,沈沈的,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可是前不久,我弟弟出了一点事情。”
话音就在这里戛然而止。秦深没有说具体是什麽事情,而程诺张了张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在这个地球,天灾人祸时时刻刻都有发生。所以他又何必揭人伤疤,何必让他难过。
“对了,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姐姐和我弟弟的名字吧。”
他低声笑笑,语速缓慢仿佛静水深流,低沈磁性的嗓音飘荡在四周沙沙作响的风声里,实在好听得要命。
“我们三姐弟的名字都是我爸给起的,我爸是个典型的妻奴,为了对我妈表达爱意,起得有够腻歪。我大姐叫秦绵,情意绵绵的绵,弟弟叫秦真,情真意切的真。不过最大手笔的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