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翻转朝下,轻轻贴在自己一片冰凉的面颊。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如出一辙的温度在刻骨铭心的契合里锻造融合浴火重生,一种奇异的快感霎时席卷了他的全身。秦深舒服地闭上眼睛,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那一声梦呓般悠远绵长的叹息:
“诺诺,别走。别……离开我。”
程诺愣了一下,简直被气笑了,惩罚地在秦深头顶一阵乱揉,不满道:“你想什麽呢。要我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秦深身子一顿,下一秒头偏过去,双唇送出,吻住薄汗濡shi的手心。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又给出一句承诺。
承诺谁也没见过的永远。
被含住的皮肤像是受了火刑高温炙烤,吐舌的火苗一路灼烧渗透骨缝,激得程诺身心都扬起一阵酥麻战栗情不自禁的狂抖。
他喘口气嗔怪地瞪了秦深一眼,淡淡地笑,扬起疏淡微赧的眉梢:“嗯,我知道。”
他以前从不相信永远。可是因为秦深,他相信了。
其实他相信的哪里是永远,分明是那个,让他看到永远的人。
秦深懂,是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以前从不轻易承诺永远,可是现在,他心甘情愿为了另一个人,囚禁他生性漂泊的灵魂。
两人相拥而坐安静靠了片刻,程诺一边轻抚一直孩子气地倒在他怀里的秦深的背,一边神情纠结似在天人交战犹豫著什麽。最後抿抿嘴,几分迟疑地开口:“唔……对了秦深,快九月了,过几天,你有空麽?”
“嗯?”秦深睁开眼坐起来,大手拨了拨头发,皱眉:“不一定,怎麽了吗?”
程诺一听这回答就知道自己莽撞不想再问,急忙摆手摇头否认:“那算了,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秦深目光复杂深深看著他可爱的小情人这副脸红尴尬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窘迫样子,许久,摇摇头无奈地笑,伸手刮了下程诺的鼻子,叹气:“虽然比起以前你已经对我随便很多了,可是诺诺,我真的不介意你再随便一点。我们之间是什麽关系,难道还需要考虑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吗?”
他越说越佯装生气,故意摆出一脸夸张的不满,曲起指头在程诺额间隔靴搔痒般轻轻弹了一下,然而面上却又笑得一派温暖,柔情似海:“更何况,傻瓜,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本身来得重要。快说,如果真的是你觉得很重要的事,那无论什麽我都推掉,一定会陪你去。”
程诺眨眨眼睛,心里糖罐打翻简直要甜腻了,掩饰地揉揉鼻子别过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也、也没有啦,只是我以前在孤儿院认识的一个姐姐,她……嗯,她的忌日……就快到了,我要去给她扫墓。”
悲痛往事浮上脑海,时至今日程诺依然难以置信,那个孤儿院里唯一会对他好冲他笑,像一个真正的天使那般温暖对待他的漂亮大姐姐,明明离开孤儿院时是那样的快乐,清丽秀美的脸庞,大大咧开的双唇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眉间绽放的笑意灿烂得连那一日天上的太阳都能比下去,抱起那时年幼无知的自己,在碧绿如茵的草地疯狂转了好多圈,大声笑著,说她遇到了一个人,她喜欢他,而他也能给她幸福。
那个时候的程诺还并不清楚喜欢是什麽,还不懂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但是他能分辨,那一天姐姐的笑容,是他那几年在孤儿院里所有见到过的,最美,最美的。
那时候他正受尽院里同龄小孩愈来愈严重的欺辱排挤,单纯地只要以为离开孤儿院就是最幸福的,外面的世界生机勃勃五彩斑斓,就像他默默收集的糖纸,只要拿起对准头顶的太阳,就一定会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环。所以姐姐的未来一定一片光明无限美好。
然而谁能想到,再次见到,却是在简陋的灵堂里,一张挂在墙上的黑白照。
巧笑倩兮依旧,却已天人永隔。
有时候命运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意想不到。
程诺的眼眶热了。
“你知道我是孤儿,没有血缘上的亲人,这个姐姐在孤儿院一直很照顾我。而且,像我们这种连名字都还没有就被送进孤儿院的孩子,名字都是按照取名册上的顺序一路排下来,排到什麽就叫什麽的。但好巧我们都排到程这个姓,所以我一直和她很亲,把她当做真正的,唯一的家人。她走了,我、我真的很难过。”
秦深天生心冷无情,没那麽多多余的感情分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但因为他的诺诺,秦深难得决定迷信一次,石破天惊地睁眼说瞎话安慰道:“没事的。我的诺诺是天使,所以她现在,一定已经在天堂了。”
程诺破涕为笑。他自然不相信秦深这一番哄人的鬼话,但也不能否认自己因此好过了不少,双手合十做个阿弥陀佛,含著笑躬腰道谢:“好吧,借您吉言。”
秦深缓缓眯起眼睛:“所以诺诺你这是准备带我去见你的家人,正式承认我了吗?”
程诺撩起被子从头盖住自己,声音从里传来,闷闷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