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惯有的吊儿郎当痞子样,准备好好欣赏一出负心汉负荆请罪挽回芳心的好戏,又或者饶有兴趣地等待著秦深和萧岚这两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超级大毒蛇,会来一场怎样Jing彩激烈的巅峰对决。
他一让,这下,秦深总算可以毫无遮拦地看向对面那张令他日夜魂牵梦萦,却又懦弱得害怕重逢的挚爱的脸庞。
在之前那麽长一段空白的时间里,秦深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自己和诺诺重逢的画面,却都在这一刻赤裸裸的真实映衬之下,一瞬间黯然失色,轰然崩塌。
依旧是熟悉到令他心动又心碎的秀气面容,一双温柔多情的大眼睛shi润泛滥,雾气蒙蒙,水光盈盈,但此刻其中流淌的却再不是之前天真无邪的清澈,而是许许多多秦深无力承受亦难以言喻的迷茫伤痛。脸颊的线条稍稍圆润了些许,脸色却显得十分虚弱憔悴,亦反不如之前那麽红润透亮,活泼朝气。
那是当然的。那个之前,还是他们好得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热恋期。那时程诺还一心天真痴愚,以为自由唾手可得,幸福触手可及,自然心情舒畅,一呼一吸都是粉红泡泡,无限生机,难以言表。
而不过区区数月,这一切都恍如隔世,化为梦幻泡影。
单薄的睡衣下,是在秦深意料之中,但如今亲眼见到仍然令他心跳不稳呼吸一窒的高高隆起的肚子。
目光捕捉的刹那,秦深只觉自己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瞬间燃起一场滔天烈火,烧得他站立难安,摇摇欲坠,几乎融化。剧烈起伏的胸口蓦然滚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洪流激荡,心脏如吹气般急速膨胀,惊雷般狂跳著怦怦作响。
那种手足无措没来由的眩晕和紧张,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即将为人父的成熟男人,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
秦深忍著一抽一抽跳动的心脏,浅浅地吸了口气,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什麽似的,缓缓眯起眼睛,於是面前那张挚爱的脸庞便在他渐渐狭窄却变得愈发清晰的视线里,凝聚成一粒熠熠生辉的星光。
他身体一轻却又狠狠一沈,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释然,却又觉得史无前例的的迷茫。
眼前这个看似平淡无奇而在某种程度上又惊世骇俗的小男人,竟然让他爱成这样。
爱得不像自己,忘了自己,不由自己。
秦深想不明白,他这麽聪明的一个人,为什麽之前竟会一叶障目,乃至铸成大错,事到如此,悔不当初。
他就这麽目不转睛地看著,看著,表情茫然又认真,失神却贪婪,灼灼目光像是在看全宇宙独一无二的那一朵花,一颗沧海桑田亘古不灭的星辰。万语千言堆在他的喉间,他却始终不发一言。
周围的一切甚至这个世界都好像不存在了,浩瀚的天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往事如薄雾轻烟,流水般在他们之间无声地逝去,而他在程诺泪光盈然的恍惚眼眸里,看见一个千刀万剐的自己,和一段兵荒马乱的光Yin。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有一辈子那麽久,但也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秦深虚弱地张开双唇,有无数的话哽在喉咙想要脱口,却还没来得及说出什麽,就听见哗啦一声──
一阵清冽的水声突兀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淡淡腥味,在不大的房间里迅速扩散,弥漫开来。
所有人同时愣住。
萧岚最先回过神,迅速低头往程诺坐著的椅子下凌厉一扫……
呃,然後某冰山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微妙。
秦深长眉轻蹙,季晚潇一脸茫然,阿莫尔则夸张地耸著鼻子左嗅嗅右闻闻,唯恐天下不乱地添乱嘀咕:“唔……谁尿裤子了?”
这时就听离程诺最近的苏予危陡然发出一声杀猪一样凄厉高亢的嚎叫声──
“我擦!!!水……破……诺诺你破水了!?”
阿莫尔:“……!!!”
季晚潇:“……!!!”
秦深:“……!!!”
程诺:“……呃……”
第六十九章
“What!?你说What!!!???你特麽有种再说一遍!
“……我擦!!!你你你……你现在正在瑞士滑滑滑……滑雪!!!我@%*@#%*%*……
“Fuck you!弗兰克!”
苏予危气嘶力竭地飙出了他这辈子从没想到自己会说的脏话,而且还是在他的男神季晚潇面前。
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苏予危十分手足无措地在程诺脚边蹲下来,仰起头胆战心惊地看著程诺那有一下没一下鼓出小包撑起衣服激烈蠕动的大肚皮,汗shi的爪子伸出去顿在半空,想摸却不敢摸,纠结了半天,只能哭丧著脸,结结巴巴地抽噎:
“诺、诺诺……你、你没事吧……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肿麽办,肿麽办,现在到底肿麽办嘛!呜呜呜!”
“……”
其实程诺自己也是懵的。刚刚秦深出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日思夜想又恨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