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话。然后它往后退让了一步,露出了压在肚皮下面一个圆溜溜的、鹌鹑蛋大小的东西,“这是那个断了胳膊的人留在你身上的东西。不过从院子里出去的那个人把你抱起来的时候从你的包裹里掉了出来,他没有发现。那两个男人也没有看见。呐,你也知道,当时已经下起大雪来了,到处都黑乎乎的……”说着,它用两只爪子把那个圆溜溜的东西朝着凌冬至的方向拨拉了一下,“就是这个,好像是你们族里的什么东西。”
&&&&凌冬至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走了过去。胖鸟忽闪了一下翅膀,犹豫不决地往旁边挪了挪。米团也十分谨慎地向后退开两步,将那个圆溜溜的东西孤零零地留在了台阶上。
&&&&隔壁房间里传来姨姥的咳嗽声,“是冬至吗?还没睡?”
&&&&凌冬至忙说:“姨姥你先睡,我上个厕所,马上就睡了。”
&&&&姨姥嘱咐了几句,自顾自睡了。
&&&&凌冬至走过去把那个圆溜溜的东西捡了起来,拿到手里才发现是一块乌突突的石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像一种他没见过的矿石。乌突突的,灯光打在上面隐隐透出几丝浓绿的光泽。石头上开了孔,打磨的痕迹很粗糙,像是手工弄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凌冬至压低了声音问那只大老鼠。
&&&&米团摇摇头。
&&&&“反正是你们族里的东西。”胖鸟说:“你没有闻出来吗,这上面也有你们族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山百合花。”
&&&&凌冬至并没闻出这石头有什么味道,就像他从来没注意过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一样。但是这个东西握在他的掌心里却有种奇异感觉,光滑又温暖,让他混乱的思维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平静。
&&&&“你们说的那个族,”凌冬至迟疑地看着它们,“他们人很多吗?”
&&&&飞禽走兽一起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多?”
&&&&仍是完全一致的回答,“不知道。”
&&&&凌冬至的心微微沉了沉。他心里的感觉复杂到无法分辨,但是这一团乱麻之中,却很明显的有着对那些扔掉他的人所抱有的探寻欲望。他们特意把他放到有产妇的人家门口,他们躲在暗处看着他被抱进屋才离开,他们并不是要遗弃他,更像是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把他托付出去。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们住在深山里?不经常离开?”
&&&&米团抢着回答,“很少出来。连这里也很少来的。如果是在山里遇到了,他们会躲开,不让别人发现他们。”
&&&&“为什么?”
&&&&飞禽走兽再次摇头。
&&&&凌冬至有些气馁,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相信它们说的话呢?
&&&&凌冬至的思维又回到他出生……哦,是他被丢弃的那个晚上。他仿佛看见他的父亲抱着一个早夭的孩子走出产房,想趁着昏睡中的妻子醒来之前把他偷偷地埋掉。然后他看见了躺在院门口的另外一个婴儿……
&&&&凌冬至想象不出当时的凌爸会是怎样的心情。
&&&&至于凌妈,他可以肯定她是不知道这一段小插曲的,否则她绝对不会兴高采烈地怂恿自己上山来看望她的族亲们。
&&&&凌冬至有些难过。
&&&&爸妈对他很好,一直都很好。
&&&&他想起出柜那天凌爸说的话,他说他会管凌立冬,但是不会管他……凌冬至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是家里的幼子,不必承担家庭中挑大梁的责任。现在想来,他的话里其实还有另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约束他的终身大事。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凌冬至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胡乱地举着袖子擦了擦,可是有更多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滑过脸颊,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掉在衣襟上。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隔壁房间里再度响起姨姥的咳嗽声,才像个游魂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椭圆形的石头洗干净之后显得透亮了许多,深深浅浅的绿色,浓重的地方接近黑色,浅的地方泛着明艳的翠绿,模糊的纹路像一团缓缓滚动的云雾。
&&&&这是他的族人留给他的东西。
&&&&只有这么一块石头。除此之外,别无线索。
&&&&窗还开着,外面却已经空无一物,水银似的月光洒满了院子。
&&&&他就像在这如梦如幻的月光里做了一场荒诞的迷梦。
&&&&凌冬至病倒了。
&&&&天亮的时候,他的小表舅过来喊他起床,才发现他缩在被子里,烧的满脸通红。窗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但是房间里并不暖和。表舅把这一切归咎于这个房间好久没有人住,chao气太大,而且烟道似乎也出了问题。
&&&&这让他很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