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都是小八的那一席话说得自己疑神疑鬼,也就不再问了。没想到晚饭刚吃完,门卫那边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人要找一位姓凌名叫凌冬至的先生,他们听着这人的描述,觉得很像是住在这里的凌先生,所以冒昧打个电话问一问。
&&&&凌冬至当下就跳了起来,“是什么人?”
&&&&门卫说:“他说他从西安来的。”
&&&&凌冬至忙说:“我马上出来!”
&&&&庄洲多少猜到一些,在旁边悄声提醒他,“直接让人进来就行,不用跑一趟腿。”
&&&&凌冬至摇摇头,“我等不及了。”
&&&&凌冬至走到小区门口,站在大门外路灯下的男人恰恰回过头来,四目交投,两个人一起愣住了。
&&&&这人的面目与凌冬至竟有三五分的相似。
&&&&片刻后,陌生的男人垂下眼眸低声笑了起来,“凌冬至?你现在叫做凌冬至?”
&&&&陌生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这男人年龄要比他略大一些,眉梢眼角已经染了淡淡尘霜,然而笑起来的时候神情中却有种落拓不羁的风流意味,十分迷人。
&&&&凌冬至着了魔似的望着眼前这双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茶褐色眼睛,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想也不想地问道:“我应该叫做什么?”
&&&&男人的大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凌冬至闻到了一种清幽的味道,像远处雪地上吹来的一缕沁凉的微风,像大山深处的溪流,像记忆深处曾经闻到过而醒来时却偏偏无法想起的、烙印在灵魂里的熟悉的味道。
&&&&“小鱼。”
&&&&“你的名字叫小鱼。”
&&&&89、红痣 ...
&&&&凌冬至被带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他是陌生人,然而他又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人。那种血缘上相互呼应的悸动,甚至不需要用什么证据来证明。凌冬至傻傻地由他抱着,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夹杂着沉重的悲恸,如同汹涌的chao水一般席卷而来,轻而易举地便拍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多日来压抑在心头的焦虑与期待,在这个瞬间终于爆发了出来,甚至还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凌冬至把脸埋在他的肩上,不可自抑地哭出了声。
&&&&庄洲很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见面就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替凌冬至高兴的同时又有种轻微的沮丧。他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他无法给予的。
&&&&但他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他从长裤的口袋里摸出烟盒给几个看热闹的保安一人敬了一支烟,含糊地解释说,“失散好久的亲戚。”
&&&&保安们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庄洲看他们哭的差不多了,走过去拍了拍凌冬至的肩膀,“有话回家说。”
&&&&凌冬至放开了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很温和地看着他,“我叫青树。按年龄算的话……你出生的时候我刚满七岁。”
&&&&凌冬至呆呆看着他,七岁的孩子已经能记住很多事了。他会记得自己的父母家庭,并且对自己的生活环境、曾经发生过的事都会留有记忆。甚至他还会记得凌冬至出生时的情形和他的父母家人……凌冬至心中的急切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然而紧接着,他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心疼。他懵然无知地度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而眼前的青年则是带着一份沉甸甸的记忆长大成人。灭族之恨,骨rou离散之痛,一日一日都压在他的肩上。
&&&&“青树……”
&&&&青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像一个温和的兄长。
&&&&庄洲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硬忍着把凌冬至从他身边拽开的冲动说:“回家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青树刚才就注意到了他,见他站在凌冬至的身边摆着一副主人的姿态,神色稍稍有些疑惑,“这位是……”
&&&&凌冬至不想站在马路边上跟自己乍然相逢的族人介绍说“这是我男人”,便拉着青树往里走,“回去再说。你来多久了?吃了晚饭没有?”
&&&&青树莞尔,“吃过了。”
&&&&庄洲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有话回家说!”
&&&&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亲亲热热,还扑进别的男人怀里哭,还拉他的手,还让他摸自己的脑袋……真当他是个死人么?!
&&&&庄洲在心里Yin暗地想,要是家里有泻药就好了,下点儿药在他的茶水里……家里的猫猫狗狗没想到会来客人,一起蹲在客厅门口好奇地张望。
&&&&黑糖伸着鼻子闻了闻青树的腿脚,悄悄对三只猫说:“这个人去过菜市场,我在他身上闻到菜市场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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