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迹。
而叶风城的的确确是给了他回应。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又有哪里值得你喜欢?”
想起来叶风城回答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没有感到半分喜悦。
与他同样?究竟同样在何处?
那又为什么要让他总是感到痛苦?
“如果你只是想哄我,你根本不必……”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不必……”
“停住。”
有人从背后搂住他,他睁大了眼睛。
若是在他没有受伤的那些日子里,怎么可能有人能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他虚弱得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也可能是潜意识里,他一点都不想挣脱。
这是他连触碰都不敢的那个人,是他愿意为之而死的那个人。
“你听我说,听我和你说好不好?”
叶风城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这样的,我……”
天已全然黑了,远处亮起点点灯火,绵延在湖上山间。
窗外尽是些熟悉的景色。
他在此长大,就算不去看,闭上双眼也能想象出那副场景:楼外开的是木芙蓉,再远些,穿过一轮石门,走过Yin仄的走廊便到了庭院。庭院里开满了明丽紫色的花朵,风大些的日子里,满庭纷纷扬扬的飞花如落雪。
“小时候,大夫说我从胎里带了病出来,注定活不了多长。早几年我还能强撑,后来身体一日日地坏了,就被勒令在此处静养。从我有记忆起,这里便是这副模样,再没多大改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寂寞耗尽了他心中原本有的那一点热忱。
“某日我有些累,在庭院里小憩被人惊醒,醒来见是个瘦弱的少年。父亲说,他是我的异母兄弟,要我好好对他。最初的那几年,我是真的不将他放在眼里,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开始留意起他。每天清晨,他都会和小叔叔在那庭院里过招,嗯,就像这样……只要我想,随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指给叶惟远看,哪怕夜色渐浓,也可见庭院里的依稀轮廓。
唯独少了他记忆里的少年。
“这是我那单调日子里唯一有趣的东西。渐渐地,我不满足于仅仅是从远处看着,想要亲自去见他。尽管医女和小叔叔都与我说,不能再继续习剑了。可我就像着了魔,只要身体还过得去就要去那庭院里……我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也许我那时是真的有几分嫉妒,但更多的是我不敢去深想的欲望。”
“我一日日地注视着他,看着他从那瘦弱的少年长成青年人,心底的欲望日益壮大,就跟住了头可怕的怪物似的。为了他,我第一次与父亲发生争执,我指责父亲为何要将他牵扯进来,牵扯进叶家悲哀的宿命里。面对我的愤怒,父亲说:‘你与他流着一样的血,该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这句话就如当头棒喝,要我明白我对他的欲望是天地不容的。如果他不是我的兄弟,或许我可以拥有他。我终于明白我对他的心思,也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是我的兄弟,是我永远都不该肖想的人。”
“你是会在意这个的人吗?”
听到叶惟远这样说,叶风城像是笑了,“是啊,我可能真的没那么在意。但我是个将要死去的人……我不能毁了他的一生,他应该有更美好的一生,而不是被个半截入土的病鬼拖累的一生。但是你不要搞错了,我一点都不无私,我比我们的父亲还要自私,我既不肯坦诚对他,也不愿放他离开,就这样将他留在这里,起码到我死,我都不会放手。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自私的男人?”
他停顿了很久都等不到叶惟远的回应,“但是还等不到我死,我就差点就失去他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带回来……”
他收紧了手臂,叶惟远意识到他是在颤抖。
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听出他是真的在痛苦。
“我……”
“但你看着的那少年已经死了!”
像是再也听不下去,叶惟远冷淡地打断了他,“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魔头,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杀了叶高岑,杀了他身怀六甲的妻子,还有数不清的……”
还有数不清的无辜人士,当中有他过去的朋友,有素不相识的人。
就算他亲手杀了叶泷水,拯救了天下苍生又如何?
进过那血池,感受过那几乎要将人魂魄都化掉的怨毒和恶意,他已经再回不到过去了。
现在他还能勉强压抑住自己心里的魔物,但总有一天,他会无法压抑住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变成第二个叶泷水。
“放过我的话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你要是还有半分理智就该……”
就该杀了我。
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死是那样难捱,他在害怕,害怕死在叶风城的手上。
“那又怎么样?”
叶风城抵在他的颈窝里,耐心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