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捏在了指间。
“看这大小,应是一只母蛊,”稳妥起见,昙山先开了心识捉住蛊虫,又再认真感知过识海,确实心神安定,再无异样,方才睁眼端详指间似虫非虫之物,“既还活着,便不难找到养蛊之人。”
“……你这是不用再做瞎子了?”挽江侯见他睁眼,心里先打了个突,可再细瞧,又见那双眼睛只是黑白分明,长睫如工笔墨线绘出一般,眼角微微下垂,虽是生得十分好看,但也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再不见其中深若渊海的欲望。
“既已开禁,便就这样吧,”昙山不在意道,却过了片刻,似有些无奈地抬手举起蛊虫,“你别看我,看它。”
“它有什么好看的,”挽江侯不乐意地瞪着虫子,啧了一声,“长得真丑。”
那蛊虫约么只有指肚大小,密密麻麻生了几十只细爪,通体乌黑,无口无目,却能发声,也不知是因为厌恶和尚,还是因为被骂了丑,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嘶。
“它有粗浅神智,知道一击不中便逃,想是也有生欲,”昙山没有研究过养蛊之术,靠推断道,“蛊虫不能离开养蛊之人太久,便借它的生欲指个路吧。”
“狸奴,”僧人说完,唤了又跑去挽江侯腿边蹭毛儿的小兽一声,“过来吞了。”
“它吞这玩意儿会不会闹肚子?”
“狸奴虽也算是一具行尸走rou,却与那镇上行尸不同,”昙山不多解释两者有何区别,只道,“蛊在它肚子里,它不会有事,蛊也安分一些。”
“听见了没?过去吞了吧,”挽江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看了磨蹭着不想过去吞虫子的小兽一眼,“不然你让我们把这玩意儿放哪儿?”
“昂!”狸奴眼见没有人帮它撑腰,只得不情不愿地吞了虫子,然后三蹦两跳,跑去客房外间的软榻上趴着舔毛,想来是把两个人一起记恨上了。
“你可认识养蛊之人?”挽江侯倒也没光顾着看和尚,好歹还记得正事,“料想与布阵之人必有牵连,说不准便是同一人。”
“不能说认识,却印证了我行前一个猜测……”
僧人方要细说,又听刚刚说了一句正经事的挽江侯打断道:
“不忙,听外面雨快停了,狸奴既已回来,你自保无碍,我先去唤人买两身衣裳。”
昙山以为他去去就来,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人回返。
“说吧,”挽江侯也不解释方才去了哪儿,只在桌边坐定,掸了掸微shi的肩头,“你有什么猜测?”
“你曾说我的师门有诸多奇异之处,但除却佛法修行,师门历代传承,只须Jing习三道,”昙山比出一个“三”字,“观想、推演、封印。”
“我的师父在昙山庙中寻到我那年,我应是五岁,”昙山不详述这三道有何奥义,却转而说起自己的身世,“庙中僧人说我无父无母,是打水时自溪边拣到,幼时佛理不讲自明,似天生地养,生来便注定要修行。”
“我还有二十年的命数,你这便随我去吧——这是先师从庙中将我带走时说的话。”
“…………”挽江侯先听得一句“我还有二十年的命数”,吓了一大跳,再听还有下半句,不由心中翻了个白眼,松了口长气。
“我的师父曾对我说,待我能推演出自己的命数时,便自然知晓,该去何方寻得下一个传承之人,”昙山平铺直叙道,“我的师门不似寻常庙门,向来只一师、一徒,代代传承。”
“那长庚寺中……”
挽江侯想问,那长庚寺中其他的僧人,都不是你师门中人么?却不待问出口,便见昙山探手从僧袍内袋中取出一物,细看是一尊小小的铜像。
铜像只得常人一指高,脑袋光秃秃的,可见是个和尚形貌。眉眼铸刻得并不如何Jing细,却偏让人觉得活灵活现。
“香客入寺进香,见到的知客僧,便是它了,”昙山托着铜像道,“它可为一,也可化十,究竟能幻化多少,端看修行如何。”
“…………”
挽江侯还没消化完这等玄奇之事,便又听僧人道:
“我师门的封印之法,皆不能封印活物,这尊铜像是死物,幻化出的僧人也不是活人,你不必害怕它其中封印着生人魂魄。”
“……不是,”挽江侯几是麻木地回了句,“你告诉我,我在庙里见到的和尚其实不是活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可当它们是木牛流马、机关塑像,”昙山看桌旁之人呆愣地盯着自己掌中铜人,竟随口开了个玩笑,“涌澜,我本以为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原来还需历练。”
“呵呵。”挽江侯冷笑一声,算是给足了和尚的面子,又腹诽道,合着你那阖寺上下,除了一个老秃驴,一个小秃驴,就再没别的活人了?大师,您这是把整座庙都带在身上了啊。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师父有些随性?”昙山复又正色道,“我随他修行时,曾听他说过一件旧事。我师门原本历代皆是一师一徒的传承,只在他那一辈,破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