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情是慢慢沉下来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渐渐理出个头绪,又想起玄恪的事,皱起了眉头。刚才和玄恪那样吵了一架,倒把正经事忘记了。
玄澈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起来是起来了,可手脚无力,好容易走到书桌边坐下,叫来森耶:“叫太子过来。”
森耶心下一颤,不明白玄澈这是什么意思。玄澈向来称呼那孩子做“恪儿”,从未叫过“太子”,不知这时突然改了称呼是有什么含义。
森耶应了,叫人去传。一刻钟后,玄恪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他给玄澈行了一个标准的拜礼,面无表情地说:“参见父皇。”
“免礼,坐这边。”玄澈一边说,一边自嘲:以前这孩子从没有这么规矩。
玄恪在玄澈指着的椅子上坐下,微垂着眉目,很是冷淡。
玄澈看到他这样子没有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他们的父子关系已经破裂,玄澈便不再奢望什么亲密无间的戏码。玄澈开门见山地说:“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玄恪身子一震,猛然抬头看向父亲,后者面容严肃却也淡然。玄恪抿抿唇,低头道:“不应该撒谎,不应该偷跑出宫……”不应该以下犯上。最后这句话玄恪没说,他不想说。但显然玄澈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点点头,说:“好。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宫去那种地方?好奇?”玄澈当然不会认为玄恪这半大孩子去青楼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
玄恪不作声。
那日他出宫去了菊苑,见了两个小倌,没多久就无聊地回来。第二日却突发奇想又去,同样点了两个小倌,却要他们当着自己的交欢。看了一场活春宫,居然唯一的触动就是这二人比不上父皇和皇爷爷好看。玄恪不甘心,第三日去了月露坊,点了一个gui奴一个ji女,同样看了一场男女春宫,结果看了一半就没兴致,回到宫里,没想到事情败露和玄澈吵了起来。
现在玄澈突然问起为什么要去,玄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是好奇。
玄澈看玄恪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便说:“你要出宫,我不拦你,明天我就吩咐下去,太子想出宫不必拦着。你要去青楼,我也不拦你,月露坊和菊苑都是我的产业,你空着手去我也可以让他们给你最好的伺候。不过你最好想明白,你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玄澈看玄恪Yin着脸似要开口反驳,猜也猜得到他要说什么,便不容分说打断他的话,道,“我是我,你是你,你不屑我的行为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跟着堕落!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和你皇爷爷之间关系不影响我成为一个好皇帝,而你呢?撒谎,逃课,嫖娼,你把太子放在什么位子上?”
玄恪撇撇嘴,有些漫不经心。
玄澈轻轻笑了两声,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但不代表我就要把这个国家给你。”
玄恪震惊地抬起头,盯着玄澈,似乎想要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但他失望了,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不是恐吓,这是声明!
玄澈说:“我不介意天下姓什么,你合适,我就让你做这个位子,你不合适,我就找其它人。我是你父亲,我可以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内务府和通川商行的财富足够你挥霍一辈子,家你怎么败都可以,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我不能给你玩!你玩不起,我也玩不起!”
玄恪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父亲,那一字字都打在心上,震得他身体发麻。
“玄恪,你怎么恨我厌我我都受了,这是我对不起你的,但你不能对不起你自己。你要堕落我拦不住你,你也觉得我没有资格拦你,但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想想国家对你是什么,想想除了憎恨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做,想想乔灵裳做你老师的时候我教过你什么!你要真想不明白,过了今天你就不必住在东宫了!”
玄澈是动真火了,话说的极重,玄恪面无人色地被森耶带出去,但玄恪出去了,玄澈喘着气瘫在椅子上却又后悔了,六岁的孩子面对那样大的变故,自己还这样刺激他,也不知要多伤心。
想起刚才玄恪铁灰的脸,玄澈忍不住想去安慰,可起身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停顿了片刻,又要走出去。如此来回了三四次,最终还是回到了卧房里,叹了口气,毫无形象地半个身子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在床板上捶了又捶。
玄澈正在内疚自责的时候,一双手将他从被子拉了出来,玄沐羽将他抱在怀里责备道:“你干什么趴在这里,想闷死自己吗?”
“沐羽……”玄澈有些委屈,抱上玄沐羽在他颈窝里蹭蹭,说,“我刚才会不会骂太重了?”
玄沐羽居然点头:“话是有点重了。不过那小子冥顽不灵,不说重点他不明白。”
玄澈担心道:“可是他万一想歪了怎么办……”
玄沐羽失笑道:“想歪?能歪哪里去?一个六岁小孩你还怕他逼宫不成。朝廷立内内外外都是你的人,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他篡位,他若真有能力把这位子抢去,我也可以放心跟你去隐居。我是怕……”玄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