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还有疑虑,但也比不过知道莺儿没事这个消息来得重要。
西湖上,一艘不起眼的画舫停在湖中央。
云颜喝着茶,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刚刚误飞进来的水鸟,在船舷上来回走动,扑闪着翅膀。而她对面坐着的男子,看似比她大一些,左边额头上一道较为明显的细长刀疤,看似煞气逼人,“你老了一些。”男子率先开口,知云颜性子稳慢,必不会先开口说话。
云颜回过神来,露出她那特有的温柔美丽的微笑,“能不老吗?都让人叫云夫人了。”疤面男子眼里漏了些柔和的神色,冲淡了他的煞气,“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周武,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云颜捧着茶杯,口气平缓,旁人是猜不出喜怒的,可周武明白她是有些生气了。
“曹和的事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居然依附着江王,我会再找机会下手的。”回到了正事上,周武又恢复了他那种严肃的神情。云颜放下茶杯,“这些年日子是平稳多了,你不用带兵打仗,过那种滚刀间的生活,还真是比以前会找借口了。”周武理亏,也自知说不过云颜,“我没忘记当年的事,要不是这个卑鄙小人,殿下恐怕早已继承大统,哪里还轮的到李敬这个狗东西做皇帝。”
男人,终究是对权利有着深切的渴望的,身为女子的云颜不能理解他们,若是楚王殿下当年真的当了皇帝,眼前这个男子恐怕已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权臣了吧,可是这世间的事,哪有可以再来第二遭的呢?
“若不是当年太子苦苦相逼,殿下不会起事,也不会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那个叛徒,也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可不杀他,我终究不能平心头之恨。”说到这里,云颜的眼中杀过一丝杀意,这已是她情绪外漏的极致了。
周武明白,楚王殿下当年是完全没有争夺皇位的意图的,只是树大招风,他出身高贵,才德兼备,又战功赫赫,军中朝中都很有威望,这才引了太子疑心,最后变为先帝病重时那一场惨烈的兄弟相残。至今他都不能忘记,火把的光亮将黑夜都照成了白昼,城中到处是血色、兵刃的寒光、残肢断颅。一夜之间,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母亲失去儿子。他若不是受了楚王殿下的重托保护他的家眷离开,或许早就成为那几千具尸体里的一个了。
往事的惨烈到现在还是没能消弭哪怕一点,留在活人心里的伤痛并没有比死亡来的更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云颜看着这个多年以来为了一个承诺而殚Jing竭虑的男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话,的确对他是一种伤害和侮辱。初次见他时,是楚王新婚后的几天,突厥大军南下,皇帝下诏命楚王前去迎敌,而他作为副将领着皇命直接到了王府。军情所急,刻不容缓,楚王抛下了新婚的妻子穿上戎装奔赴战场。彼时的她也还是个随新王妃陪嫁过来的丫鬟,一心觉得这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扰了她家小姐的新婚燕儿。多年之后想想,觉得那时的想法真是好笑。
后来,也明白了他作为军人的职责所在,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对他横眉竖目。而这个年轻的将军,也在日常的接触里,对她这个有些凶悍的小丫头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若是没有那些事,大概周武会亲自向楚王要下自己,娶回家相夫教子吧。
可惜,那时我早已心有所属,只能辜负你的情意。若怨,就怨造化弄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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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放下信函,拿起毛笔在白笺上写了封回信,吩咐小厮送给楼下等候的人,就倚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太守府管家的马车远去。
是什么事情让赵太守无缘无故约自己三日后西湖边赏月,虽然平时也有往来,但主要是,暗地送一些孝敬的银两和物品,其次就是书信往来,这明目张胆地发帖子相邀还是头一回,想那赵太守端的是个官场老手,一点官商勾结的证据都不愿给人留下,这次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命人把王管事叫来,还是警醒一点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不假。苏锦正在思索着,王管事从外铺进了里间,这绸缎是苏家生意的命脉,所以最大的铺子是有王管事亲自打理的。
“少爷,有什么吩咐?”王管事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这种从心底发出的敬意并非由于苏锦是苏家的现任当家,而是由于这些年来对苏长鹤人品能力的信任,若还有别的感情,那便是从小看着苏锦长大的长辈的对她的关爱。
“太守大人那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少爷,的确有些事,据青眼的消息,太守府好像来了一位贵客,最近的出项增加了不少,戒备要比以前严的多,前些日子还从醉月楼叫去了四个甚有艳名的姑娘,”顿了顿,王管事打算调侃一下这个惧内的太守,“太守大人怕是……无福消受。”
苏锦听到这难得的调侃笑了出来,“最近多派几个青眼去盯着那里,有什么事情马上回报,”略微想了一下,又道,“再送点银子给太守大人,就照岁例的三分之一即可,他这两天估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