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事了,怕他也不好交代,思量了片刻,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看了眼不动如风的墨九君,打哈哈道:“其实……刚刚的事情……我是胡诌的。”
墨九君想到了那本被他翻得有些陈旧的诗集,灿烂一笑道:“我晓得。”
柴子然每次见墨九君笑,都没联想到什么好事,自己倒了杯压惊茶,问:“敢问大人晓得什么呢?在下惶恐啊!”
墨九君轻飘飘地道:“我晓得你喜欢男人啊!”
柴子然:“……”这话也不算有毛病。
在柴子然灌了第三盅茶水,打算跟墨九君解释得清清楚楚时,一衙役来报:“启禀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墨九君神色一冷:“何事?”
柴子然捻着杯子噗嗤一笑,自从墨九君审了猫儿子入屋作祟案,每逢衙役来报,他老人家总是问一句‘何事?’若是不顺心的就改日再来,若是有意思的,三更半夜也升堂。这年头,要县太爷审案也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
墨九君轻飘飘地看了眼柴子然,耳根子微红,不知是否跟柴子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只听那衙役道:“是民女阿慧说遇到土匪,还说那人自称是八仙过海的大土匪。”
“哦?”墨九君看了眼柴子然,后者双眸闪过笑意,道:“九君公子看着办就是了。”横竖与他也没有干系。
墨九君眸光带着审视,一瞬不瞬地盯着柴子然,半响才道:“宣。”
公堂上,端端正正跪地的民女阿慧,身穿碎花粗布衫,双手局促地摆在身前,不敢抬头看堂上的墨九君。柴子然坐到他的师爷椅,头颅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眯了眯眸子,问:“阿慧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阿慧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的小脸,虽五官不出挑,可肤色雪白,三十岁的女人保养得跟二十岁一样。她侧头看向柴子然,一双小手也不绞了,笑道:“是子然公子,您好久不了我们家用饭了。”小脸微红,说罢就低头不语。
墨九君眉头一皱,见柴子然低头思索,眸光清明,心情才慢慢平复起来。柴子然离了座,慢慢走到墨九君身旁,与他耳语道:“阿慧性子胆小,若是你开口,怕你老人家的威严会吓到人家,盘问这件小事,不如交给我如何?”
墨九君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柴子然顺势站在县太爷的位置,把惊堂木往墨九君手里一扔,轻声轻语问阿慧,道:“阿慧姐姐,你今日怎么来了?”
跪地的阿慧呆立了几瞬,抬头顾看两旁,压低嗓门道:“我遇到贼人了。”
柴子然脑子转了几个弯,笑眯眯道:“那些贼人都让我们英明神武的县太爷和英俊潇洒的本师爷镇压了,你无须担心。”忽听身旁一声轻嗤,扭头不满道:“我说得哪里不对?”
墨九君掩嘴轻笑道:“子然师爷说得甚是对,对极了。”
堂下阿慧道:“子然公子,你莫要再说你镇压草寇的事情了,这苏虞县谁不知道那都是九君公子的功劳,若非你拖了后腿,那朱家的闺女哪里会跳了崖,没了性命。可怜朱屠户家只有一个亲闺女,还白头人送了黑头人,”
柴子然脸色一黑:“敢情朱珠跳了崖,那还是我的错。”
阿慧唯唯诺诺地点头了一会儿,便低下脑袋,不敢再言。
柴子然磨了磨牙,决定把那些不靠谱的流言先放一旁,清了清嗓子问:“阿慧姐姐,你是何时遇到的贼人?在何地方遇到的,你且细细与我说来,我……”顿了顿,恼怒道:“我们九君县太爷和本师爷定会给你做主。”
阿慧向来胆小怕事,从入公堂至今,头一回敢抬头看向墨九君,那眸光充满了崇拜:“多谢县太爷。”
柴子然:“……”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子然师爷很可靠吗?
阿慧道:“自从八仙过海那伙儿贼人出现后,我家就遭贼了。我阿爹是卖鱼的,我们家的鱼若是卖不完就留着自己吃。起初,每隔几日少一条活鱼。一连丢了几条后,我们也不甚在意。只是后来,活鱼没有丢,丢的都是煮熟的鱼,先是在厨房丢,后来在餐桌丢,丢了几条后,我和阿爹都不煮鱼吃了。”
“那贼人见我们家没有做鱼,消停了几日,居然送鱼来我家。有时送到我们家的厨房,有时送到我们的餐桌,且一送就是十几条而且大多都是苏虞江捞不到的鱼,一看就值不少银子。我和阿爹都是老实人,不敢要也不敢吃。可那人说,他是八仙过海的草寇,若是我们不要的话,他就烧了我们的家。不仅如此,他还要住我们家里,吃我煮的鱼。”
阿慧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浑身抖了抖,抬起希翼的眸光看向墨九君:“求县太爷把草寇绳之于法,别让他再祸害别人家的鱼了。”
墨九君蹙眉:“他只吃你煮的鱼?没有做什么事情了吗?”
阿慧浑身一抖,低头支支吾吾了半刻,道:“昨夜他喝醉后,忽然闯入我的闺房了。”
“你吃亏了?”柴子然紧张地盯着阿慧,那可是个好姑娘,虽然胆子小了些,年过三十也没有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