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突突直跳,阿殷强压心绪,对着郎中哪还顾得上其他,便道:“已经晚了半月,迟迟不至。”
&&&&“那就是了。”郎中露出笑意,“夫人身子强健,本不该推迟,依着脉象,可见是喜脉无疑!只是夫人进来怕是奔波劳累了,外头天气又寒冷,还当好生调养。”
&&&&“当真……是喜脉?”阿殷既惊且喜。
&&&&这般反应郎中见得多了,也不以为忤,哈哈一笑道:“老夫有十成的把握,夫人若是不信,尽可再请人来诊脉。”
&&&&阿殷这才觉出言语有失,便歉然笑道:“是我欢喜过头了,既然请了老先生过来,必是信得过医术的。只是我最近神思倦怠,不思茶饭,不知是不是还有旁的缘故?”
&&&&“有喜后身子难免与平常不同,夫人是劳累过于了,又受些寒,不算大事。夫人本就底子好,这些天安心静养,过上四五日也就无大碍。老夫再开个散寒的方子,不会伤及胎儿,夫人尽可放心用。”
&&&&阿殷悬着的心稍放下些,“那就谢过老先生。不过——这喜脉暂的事,还请老先生暂且别跟外头那几个人说。”否则蔡高若得知此信,还不得飞速报与定王?虽说如今局势几乎能定,然闾北之围未解,那镇南王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毕竟还有变数,她不能再定王身边参战出力,也只好尽力不去打搅他。
&&&&“这是自然。”郎中又恭喜了一回,请蔡高进来,开了方子。
&&&&蔡高哪里认得出安胎的方子,奉命重谢了郎中,送他出去。
&&&&阿殷便将蔡高叫道跟前,“这位郎中的医术可信吗?”
&&&&“卑职昨晚特意打探过,附近一带,这位郎中的医术是拔尖的。原本还有位女郎中比他医术更好,只是她因故外出,傍晚才能回来,卑职怕耽误了王妃,所以请他过来。”
&&&&阿殷闻言,点了点头。
&&&&她这是头一回怀胎,身边除了蔡高这几个粗汉子,别说太医,就连个经世的老嬷嬷都没有。近来的奔波劳累确实损耗身子,她听闻是喜脉后便更加谨慎,并不敢当即用老郎中的方子,吩咐蔡高晚间再将那女郎中请来。
&&&&晚间女郎中造访,诊脉后也断言是喜脉。
&&&&阿殷先谢以重金,再请教保养之法。那女郎中常给附近的女人看病,没打仗的时候,方圆百里的贵门妇人也常请她安胎,医术是信得过的。况她经常出入贵门深宅,见识自然与先前的郎中不同,看得出阿殷身份必定不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按着阿殷的身子开了方子,说用上四服,将身子调养过来即可。至于阿殷所问的安胎药,如今有孕不过月余,阿殷底子强健,暂且用不到此物,只是不可多食生冷之物。
&&&&临走前又反复嘱咐,叫阿殷务必好生调养,不可再熬夜奔波。
&&&&阿殷含笑应承,重谢送走,吩咐蔡高去抓药。
&&&&这一晚满心欢喜,想着腹中竟然不知不觉已有了孩子,她却还大着胆子疾驰激战,又是后怕又是欢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念又怕熬夜对身体无益,便又强自清心静气,安然入睡。
&&&&*
&&&&此时的闾北,战事正紧。
&&&&镇南王虽没探到突破围困入城援救的是何人,却因先前传来的失败战报,推测是定王亲至。他的两万兵马俱已疲惫,此时连连传来败讯,士气更是低沉。甚至连镇南王都有些动摇——泰州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徐耿战死,徐煜被捉,东襄已不可能再调兵来攻。而在北庭这边,他虽占了人数的些微优势,隋家却胜在城池防守之利,双方各有胜败,而今算下来,他的大军折损大半,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果。
&&&&这率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南下,却打成如今这个局面,已经算是种失败了。
&&&&甚至在这闾北,他以五倍的人马围困攻打,虽将闾北成内打得孤立无援,却还是未能攻破城门。
&&&&而今定王亲至,兵马虽然未必增添多少,却带了一干虎将。
&&&&这些人一旦等到兵马驰援,必定如虎添翼,非他所能对抗。
&&&&而如果夺下这坚固的闾北,将定王和隋彦斩杀,对方群龙无首,他反守为攻,就还能寻到些许转机。
&&&&于是,赶在对方的救兵到来之前,镇南王再次下令让早已疲惫的士兵攻城,连续两个昼夜。城墙下鲜血积满,被焚烧的攻城器械化为黑炭零落遍地,那城门被重车撞得摇摇欲坠,却还是跟垂死挣扎,不肯散架。而城墙之上,定王带来的一千急行军几乎全部战死,城内原本剩下的残兵也只剩下不足两成,定王带来的弓箭早已耗尽,能依靠的唯有手中布满缺口的战刀,靠着血rou之躯将攻上城墙的敌兵尽数斩杀。
&&&&双方都打得Jing疲力竭,正午炽热的日头下,只剩三成的东襄军队摇摇欲坠,哪还有力气攻城?
&&&&城内外各自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