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养育便只有恩,没有恨。炎红温顺得像是一只不会招惹麻烦的猫咪,蛇婆说东,她便不会往西。
只是看来以后要把作业带到报摊上去做了,希望每天收摊时张大爷能把没用的报纸都让自己打包回家,周末拿去回收站也是值几个钱的。
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炎红便打算回房间继续写功课,刚打开房门时忽然听见蛇婆干巴巴的声音传来。
“炎红,见过慕宇吗?”
咦?蛇婆还知道慕宇?看来这电视里的东西真不少。
炎红将手放在房门的手把上,转头看着客厅里缩在沙发上的老人。“嗯,今天去我们学校取景拍摄了。”
“她身边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蛇婆又问。
“奇怪的事情?”炎红歪着脑袋想了想,便想到了那团莫名其妙的黑雾。不太确定蛇婆指的哪方面,只能含糊地回答。“有点吧.....”
“有点?”
见蛇婆语气有点不悦,炎红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模棱两可的回答,便只能解释。“您是说哪一方面的?恋爱?生活?工作?”
蛇婆认真地看着炎红。“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
话到这份上了,她便也顺从地点点头,然后将今天在厕所里的事情全盘托出。
蛇婆听完后倒也没有说什么话,慢悠悠地拿起放在腿上的茶杯,举到嘴边却没有喝,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炎红有些迟疑地思索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然后回房间,思索了几秒觉得还是静悄悄离开会比较好,看上去蛇婆沉浸在某种她所陌生的回想中,不能贸然打扰。
就在她迈开脚步进入房门前,蛇婆又说话了。
“慕宇是我外孙女。”
“哦......——啊?”
第4章 三
蛇婆是一个独居的孤寡老人。
天气好的时候会推着小车到菜市场隔壁街道的角落里卖水果,鲜有人停下来看她一眼;而冬季来临后便扛着小黄旗跑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给别人算命,一口铁齿铜牙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
她身板很小,性格随和,走起路来巍巍颤颤,是一个到处都能看见的老太太。认识的人都说炎红的性子和身板都随了蛇婆,说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关系。
老人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和家人,炎红也一直不会问。因为她谨记着,自己的命是蛇婆捡来的,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的人生必定为报答那个巍巍颤颤的老人所奔波。
然后,蛇婆说慕宇是她的外孙女。
炎红那时在脑海里多余地思考着老人家所说的慕宇跟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慕宇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蛇婆伸手指了指的电视中那张接受采访时依旧是高冷而漂亮的脸,将她下意识想要说出口的询问给堵了回去。
看来她是低估了慕宇作为大明星的影响力,想不到吸粉的速度能够在短短一天里让一个独居老人就声称是自己孙女。
炎红冷静地看着蛇婆,而蛇婆也冷静地看着炎红。她们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随后很快,这份沉默就在蛇婆的叹息里被打碎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她说道。
“......会相信才奇怪吧?”炎红嘀咕着。
于是蛇婆便从沙发上站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炎红看着那扇不算崭新的门打开又关上,然后门缝里透出了一丝昏黄色的灯光。
她没有出入过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地方,即便她们生活在一起过了十六年,但是对于自己监护人的隐私,炎红依旧是乖巧而温顺地保持着距离。
蛇婆并没有说可以回去写作业也没说要在这里等她。炎红将手里的书包放在门边,就这样站在原地听着对面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
别人都说她懂事,知道分寸也不会叛逆,但是没有人知道,炎红这份懂事其实来自于可以维持的疏远感。不撒娇,不要求任何东西,完成蛇婆所说的事情。
因为她的命是蛇婆捡来的,仅此而已。
对面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停止了,然后蛇婆便巍巍颤颤地回到客厅,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看到炎红等在原地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将这张照片递给她。
于是炎红便低头看了看,照片的色泽十分粗糙,大概是摄影于还没有数码照相机的年代。而毫无疑问,上面是一个坐在草地上对着镜头一脸状况外的十多岁女孩子。
有点眼熟,眉清目秀而气质清冷。的确是很像慕宇。
但是,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又不是只有一个,遇见了也不是很出奇,网络上一堆人热衷于寻找跟谁谁谁相似的路人,所以炎红也没有觉得吃惊,只是冷静地点点头。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总结。
蛇婆也没搭理她,将照片拿了回来,翻到背面,然后对炎红说:“手机给我用一下。”
“啊?”
炎红没有眼花,自然能看见照片背面有一串类似电话号码一样的数字,当场就迟疑了起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