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血,垃圾袋里的小蜈蚣似乎脆弱而禁不起打击,被血腥气味一熏,就直接呜咽着干枯了,落在那些淡黄色的胆汁里像是几根随处可见的小树枝。炎红后来便将这个垃圾袋扔到隔间里去了,也懒得去倒掉那些呕吐物。
大概收拾了一下,她又多抽了几张纸巾,摁着手臂就往厕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炎红掏出来一看,发现是翦项离。这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恰好一切都忙完了。她瘪瘪嘴划了一下接通符号。
“陆家人刚刚给我来电话了。”驱魔人第一句永远直入主题毫不拖延,随后又说道:“陆夫子刚才清醒过来,传达了一个让人觉得不安的消息。”
“不安的消息?”炎红下意识就紧张起来。
“似乎我们驱魔的工具对那些蜈蚣没有任何作用。”翦项离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是那么轻松。
炎红怔了怔,缓慢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刚刚我去慕宇房间,看见那条蜈蚣了......”
“然后呢?退治了吗?”
“血ye似乎对于那东西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但估计我的能力还不足以退治,只能将它赶跑,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如此。”翦项离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后安慰了她一句。“最起码现在仍然有能起作用的东西。”
“嗯。”虽然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轻松简单就能随意挥霍的。炎红默默决定了回家后把零用钱都用来买红枣补补身子。
那边不知谁叫了一声,翦项离应了一句,然后说我有点事先挂了。
还不等炎红回应,就瞬间断了线。留下一声声忙音枯燥无聊,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拎着那袋苹果想着要怎么回去。
不过既然来了,顺便去看看陆夫子也好,省的拎着这水果麻烦。
如此考虑,炎红便跑到一楼,问了重症监护病房在哪里。值班的小护士头也不抬地伸手指了最外面的住院部,说在对面的门诊楼里。
她道了谢,对方没有回应,便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出了住院部,往门诊楼的方向走去。一路夜色寂寥,路灯萧条,国府的繁华丝毫没有影响医院中的安宁,偶尔一辆亮着灯的救护车呼啸着从门口窜了进来,像是一道漂亮的闪电。
住院部的大厅外面有两个背着摄像机的人在抽烟,看上去应该是在蹲守慕宇情况的记者。炎红漫不经心地绕过他们,晃到了门诊楼。
问了问前台的护士,得知陆夫子的位置后,炎红便利落地转身走进了电梯。
畅通无阻地找到了那个单单听到女生闺房四个字就脸红的驱魔人所在病房,路上碰见了一个巡查的医生,对方好心地提醒现在探望要抓紧时间,九点之后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重症监护室现在不允许进入,所以炎红也只能在外头看上一眼。陆夫子已经醒来,但是因为还没脱离危险期,所以正在接受检查。而在门外不安地等待着的两个年轻人似乎就是陆家的人。
炎红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出乎意料的是,听到她的来历,两个年轻人一脸大梦初醒,纷纷说刚刚陆夫子醒来的时候说起过。
“少爷说,慕宇身边的妖怪并不怕驱魔的法术和符咒,看上去不像是往日遇见的种类。”其中一个修着平头的年轻人告诉炎红。
“那试过用血吗?”炎红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刚刚我试了一下,那蜈蚣就走了。”
“血?”另一个年轻人皱起眉,打量了一翻她那道明显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当在段时间里已经开始红肿起来。随后那人摇摇头。“一般的驱魔人都不会用血来驱魔。”
“哎?”炎红一愣。
那年轻人见她不解,便解释道:“即便称之为驱魔人,但是血还是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特殊性——除非是特殊的日子出生的人。”
“……原来是这样吗?”
估计连蛇婆也不知道炎红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自然,她自己更加不可能算出生辰年月来,往年班级里填写个人资料,她都是随便写个日期应付,后来于乐就擅自将炎红的生日定在自己的后一天了。说是这样刚好能做姐妹。
两个陆家的年轻人紧紧地打量着她,像是在观察一条冬眠的蟒蛇。炎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找个借口离开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接着那几个给陆夫子检查的医生也走了出来。
“病人现在意识基本上是清醒的,但是基于之前肺部创口过大,所以还是再观察两天吧。”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医生对两个陆家的年轻人说道。
“好的,谢谢。”
“现在最好还是让病人休息,不过刚刚他说有话急着要跟……”他指了指炎红。“这个小姑娘说。”
“我?”
“嗯,清洗一下进去吧,但是不要聊太长时间。”
既然是陆夫子点名,那么炎红也不推辞怠慢了,直接换了干净的衣服,洗了洗手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