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蛇婆都告诉了那个大明星,这些年来老人家如何巍巍颤颤地推着平板车,拉了一车不好不坏的水果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或者是风起时扛着小黄旗到转角处给别人算命。得过且过,也没有引起过谁的注意。
蛇婆将自己的身份藏得很好,好到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忍声吐气,从不悲叹,仿佛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
不过后来炎红想想,觉得蛇婆这份淡然有一部分是年龄的原因,毕竟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说过早死晚死也不过是一个人干干净净上路,这太阳依旧是东升西落。
她忘了蛇婆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隐隐只是这么一个印象。
或许是梦里,或许是某天听到了对方的自言自语而已。
——反正现在也不重要了。
炎红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抬头看着一直沉默地听着自己说话的慕宇。她觉得或许这是自己自出生以来说过的最多的话了。
慕宇脸上神色没有半分波澜,冰冷又疏远,眉宇间的清冷如今细细看去却更像是落寞。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揉了揉自己眼角,说:“我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在家住了,而她这几年一直没打电话给我,过年时也总说去了新西兰避寒。我竟然都相信了。”
炎红偏着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这句话,到底是单纯还是不愿意去细想呢?根据不知什么时候粉丝曾经爆料过,慕宇之前考上了lun敦大学,但是因为后来进入了演艺圈而选择了国内的大学。脑袋应该比连两道微积分都能想半天的炎红要聪明敏锐得多吧,过年独自去避寒这样如同白纸一样毫无内容的理由,自然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其中漏洞。
看来并不是只有慕宇父母对蛇婆态度不正常,说不定慕宇本身对于这个外婆的态度也是有些疏离。
但炎红并没有多说,只是看着那骨灰瓷。“总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她说着,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发现屏幕上的署名是于乐。
一旁的慕宇也瞥见了,以为炎红会接听,但那孩子却只是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分钟,挂断了。
“……这样不太礼貌。”慕宇轻轻地说道。她知道一般能犹豫这么久的,说明关系都不会太一般,甚至越是重要,犹豫的时间就会越长。
炎红说:“反正也是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吧?”
“嗯。”这是自然的。慕宇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看这间廉价的出租房。
两人便对着那骨灰瓷沉默了很久。
随后炎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慕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之后你怎么办?”
“……怎么办啊……”听见她这样问,女孩子也没有半分吃惊,像是念白一样盯着天花板井井有条地说道:“收拾好蛇婆房间,扫干净房间,热一热冰箱里的剩饭吃了,整理一下剩下的积蓄……”
然后——炎红顿了顿,说然后跟隔壁的张大爷商量一下以后去报摊帮忙每天领几个饭钱。
慕宇听着,垂下眼低声道:“原来你叫她蛇婆么……”
而炎红显然没有听清她的话,回过神来。“嗯?”
“没什么。”
慕宇摇摇头,刚要说什么,便又听见炎红哦了一声,随后那孩子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我想应该过段时间会去国府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但你学校不是在这里吗?”
“嗯。只是蛇婆生前吩咐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保护你……”炎红顿了顿,安静地看着慕宇。“我如果不做完,估计她老人家也不能安息吧?”
慕宇看着她那双平静的眼眸,隐隐觉得心里有些发寒。那孩子的眼神和脸上的平淡,都理所当然到诡异。
像是一个毫无自己人生追求的提线木偶。可怕的是,炎红似乎对此执着不已。
“你上学怎么办?”慕宇深吸一口气,问道。
炎红轻描淡写地说:“退学吧,反正没钱……”
“你傻啊?”打断她的话,慕宇便端起了那个骨灰瓷。炎红紧紧地盯着她,而那个大明星一双浅淡的眼眸便毫不退缩地回望。“我说炎红——”
那时她的身影在微暗的天光里高挑淡漠,眉宇里的认真被晨光染得闪闪发亮,即便是额发下细小的Yin影,都如同泉水的倒影板流动起来。
——真漂亮啊。炎红有些发怔地想着。不知道是为面前的人还是这一份景色。
窗外渐渐传来了早晨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喧闹,这个世界仍然随着风起花开而步入白昼。
炎红后来是在秋游通知刚贴在宣传栏上的那天重新回到学校的。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依旧背着名牌书包穿着限量运动鞋的学生,上楼梯时迎面走来了班主任,对方竟然还关切地询问炎红手臂情况。那时她已经拆掉了石膏,肩膀还会隐隐作痛,书包也只能单肩提着,但只要不做什么激烈运动,并没有什么影响。
教室里正热火朝天地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