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不亢地回答。「我认为恩表应该由贤子来照顾。」
「今天下午我也见到圣淑了,她说妳把徐贤子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娜英妳就放手吧,让那个女人去过她自己的生活。如果妳嫌自己照顾恩表麻烦,那就让恩表回到韩国来,我也可以照顾他……」
娜英听着这番话,顿时明白,自己的婆婆实则为恩表而来。当初她婆婆硬要把恩表迁进韩家户籍,如今又要把恩表带走,说穿了一切只为了恩表是韩家的长孙。
「尚振已经过世了,孩子的抚养权照理来说是由母亲方面取得。如果要离开的话,也是由贤子带着恩表离开韩家。」
没料到媳妇的出声反驳,宋氏瞪大了眼。「娜英妳说的是什么话!」
「请妈不要再提这件事,不管如何我都会把贤子和恩表留在身边。并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娜英字字掷地有声,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的婆婆。「所以请妈以后也少到英国来。」
宋氏一时气结,惊异与惶恐交织成脸上一道青一道白的神色。「妳……」
「我和贤子,会好好照顾恩表和敏珠。」娜英说完这句话决然起身,宋氏未料到娜英会有如此反抗,竟惊呆的看她走出房间用力关上门。
只是当门关上后,娜英的泪水差点涌了出来。她心里觉得委屈,一直以来恪尽职责做韩家的好媳妇,对这个家付出了一切,若真的有所不足,也只是长年熬夜工作而无法常回家。可是今日她婆婆竟跑来跟她要恩表,表面说是为她分忧解劳,却是满腹的不信任,还提出要将恩表带回韩国去。
尚振活着的时候,婆婆巴不得让她把恩表带出国,现在又是另一种态度。或许她永远只是个外人,永远只是她儿子的妻子。
娜英呆坐在房间里,明明该有许多眼泪的,却像释放出什么叹了一口气。很累,累得连埋怨也没有力气。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么小心且迟疑的,也只有某个人。娜英拍了拍脸,试图流露温和的语气。「门没锁,请进。」
轻声推了开来,又悄悄关上,贤子只伫在门口,望向娜英的眼神有着藏不住的关心。
娜英拍了拍床畔。「过来坐吧。」
坐往娜英身旁,贤子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娜英先开口。「我刚才和妈说了,不管是妳或者恩表,都不会让妳们被带回去。」
「妳和妈……刚才吵得很激烈。」看着贤子的神情,娜英也知道她听到了某些交谈内容。
「这件事情不是妳的错,而是我早想和妈这么说。」想起某件事,娜英脸上露出笑容。「我刚才和妈吵架的时候,有一瞬间我在想:换成是贤子的话,会怎么做?其实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常有这种念头,每次看着我所不了解的尚振,我就在想贤子小姐一定能读懂他的想法,想着尚振和贤子小姐做过些什么事,想着贤子妳的一举一动……现在连跟妈吵架,也想到妳了。」
贤子一时无语,双手抓皱了长裙,死命的扣着。「我……时常想到妳。」
「妳是从一个我所不认识的世界来的人。第一次见到妳,和我一直想象中的妳不一样,没有抓着我的衣领,也没对我大声吼叫,妳温和得让人有些害怕。本来我没有打算要把恩表爸爸还给任何人,可是那天妳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我便一直想到妳那时的神情。」贤子声音不大,却字字进了娜英心底。「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妳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只要一想到这里,就不希望看见妳再流泪。我只是想把恩表爸爸还给妳,而不是把他还给他的家人。」
「原来自始至终,我们两个人才是站在同一阵线。」娜英调侃的语气,也惹得贤子笑出声来。
贤子笑了一会儿后又静默下来,脸上流露出认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低头看着紧攥的右手,贤子复又望向娜英,打开的掌心中平躺着一枚她们再也熟悉不过的戒指。
「我希望把这枚戒指还给妳。」贤子慎重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玩笑。
娜英盯着戒指许久,那代表她、贤子和尚振三个人纠缠的过去,也代表他们心中最深处的一个结。
她在尚振的口袋里见过这枚戒指,也在贤子的无名指上见过,与其说是他们三个人的结,或许说是尚振和贤子的故事更为恰当。这枚戒指曾在许多个她睡不着的深夜里反复出现,背叛的愤怒、欲绝的伤心,似乎都难以为她心中的悒郁找到一个正确的解答。明明陪在身边的人是她,尚振第一次进手术房前还紧紧握着这枚戒指,注定圈起一辈子解不开的纠葛。
如今再见到这枚戒指,心底汹涌的情绪似乎都回来了。
「那是尚振送妳的东西,我没有资格动它。」
「……但是它不该由我保管。」
「我说过,妳和尚振之间的回忆,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这是你们曾经相爱过的记忆,不是吗?」娜英将摊开的掌心阖上。这话和往常的许多次一样,是出于真心,是站在贤子的立场设想,可是心中多了份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