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而冷,如泠泠珠玉。
&&&&阿妧见她神情微冷,望着自己的目光却温和,微微笑道:“不敢当,早听说公主气度高华、容色绝代,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此番照面,才知传言不虚。”
&&&&萧道徽轻轻一笑,请她入内,边走边道:“我七年来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巧今次就碰到了郡主,正好有一事相告。”她微微转头看着阿妧,“郡主初入宫时我曾派人刺杀于你,虽不为取你性命,倒也确曾心怀恶意。只是此事为兄长所阻,我便猜到他倾心于你。料想他未曾将此事告知,唯恐将来你二人因此心生嫌隙,所以借此机会向郡主解释。郡主若心中有怨,罪在我一人。”
&&&&阿妧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她。
&&&&萧道凝声音虽轻,但她却一字一句地都听清楚了。她说的刺杀一事,是什么时候?初入宫,难不成是她第一次跟萧叡一道在宫外逛街的时候?萧叡杀的那个刺客,其实要刺杀的人是她?
&&&&待得到肯定的答案,阿妧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她脑子里有点乱,向萧道徽微一福身:“我很感谢公主的坦诚,只是这件事有些突然,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萧道徽点点头,随即转身从容地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座。
&&&&阿妧的视线和对面的萧叡一碰而过,她低下了头,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神色。
&&&&等到仪官的唱奏声响起,魏帝入殿,众人起身下拜。在跪了一地的人群当中,安静地坐在长案后面的萧道徽显得格外突兀。
&&&&魏帝很快便注意到了她,目光微动,似乎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说,仍旧脚步沉稳地向着上座走去。
&&&&酒宴正酣,殿中的丝竹声嘈嘈切切,混杂着宾客的欢声笑语。
&&&&萧谡不想喝酒,也不想听曲,就连身旁的姜后跟他说话他也不想搭理。但他急切地需要做些什么,来排解心中那无可言说的隐痛。
&&&&他办了一场宴会,然而宴会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热闹是别人的。
&&&&他把下方的尚书令叫到面前来,问他朝堂之事。尚书令言无不尽,他凝神细听。
&&&&正说到去年年底的广陵一行,萧道徽却突然起身,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来。
&&&&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长乐公主的举动,皆好奇而惊讶地抬头张望。
&&&&萧道徽在他面前站定,一手持着酒樽,居高而临下地看着他:“陛下不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长乐公主与魏帝的关系极其冷淡,在甄后去世之后,便拒绝与魏帝见面,搬离了宫中。那一年她才十二岁,整整七年也未见过她跟魏帝说过一句话,因而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皆停止交谈,凝神注视着上方。
&&&&“因为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萧道徽一扬手,将酒洒在了地上,“陛下是不是觉得这个日子特别值得庆贺?”
&&&&萧谡放在案上的手紧握成拳,喉结滚动一下,又缓缓松手,没有理会萧道徽,向尚书令道:“继续说。”
&&&&“陛下想不想知道我母亲死前的情形?”
&&&&“是,”尚书令道,“陛下率军至广陵,东吴严设固守,后方空虚……”
&&&&“马车还未到昆阳你的人便追了上来,把她拖下来,扣在了驿舍里。”
&&&&“……鄱阳人彭绮率军反吴,攻陷周围数县,拥众数万。”
&&&&“他们逼着她喝下了毒酒,她疼得全身都在抖,手掐在榻面上,指甲掀开了都没有感觉。”
&&&&“东吴应接不暇,派中郎将访蜀以求支援……”
&&&&“等她死了,不动了,他们在她的嘴里塞上米糠,卸下钗环,以发覆面,叫她到了底下也不得伸冤……”
&&&&“够了!!!”魏帝猛地一喝,抬起头来,几欲杀人的目光盯视着萧道徽。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再敢说话,众人皆屏息低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须臾之后,萧叡起身上前,把萧道徽带了出去。
&&&&有胆大的抬眼偷觑,见魏帝神色冷肃,却没有发怒的征兆了。他挥挥手,让尚书令入座,随即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一直没动过的酒樽上。
&&&&他勉力维持着平静,端起酒樽,然而还没送到唇边酒水便泼洒了出来。放下酒,双手撑着长案站起来,不理会身后姜后的呼喊,也不要人搀扶,自侧门走出大殿。
&&&&走到廊下,看见天际落雨,在眼前织成一道白茫茫的帘幕。他脑中昏昏沉沉,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凭着本能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感到喉中涌上一股腥甜。
&&&&他扶着廊柱,低头吐出一大口血,呆呆看着脚下的鲜血被飘落的雨水冲淡,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听不见。
&&&&宫人们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