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树怪的巨大拳头便击碎他原来所站之处,如遭炸弹攻击的瓦砾,裂成无数碎片四处轰射,有的碎片险险擦过了他的脸颊和手臂,留下几道细微的血痕。
云微微战栗着,一滴、两滴..冷汗自他的额头滴落着,树怪军队早已将他层层包围起来,藤蔓则分散四面八方,蠕动它们柔软的身体,活像是吐信的毒蛇,等待将猎物一击毙杀的时机。
怦怦..怦怦..云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竟如此清晰如此快速,是恐惧死亡的降临吗?
虽然身体诚实地恐惧着,但云脑子里充满的却只有对于同伴的担心、歉意和内疚。
“凌现在应该带着翠走得远远了吧?希望来袭者只有范刚胤而已..翠不晓得要不要紧?他那个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但这都是我的错,时间不管再紧急,我都不该用那种说法,伤害他的自尊..要是还能回得去,我得郑重地和翠道歉才行..”
要是,还能回得去..
可事实上,当云发现来袭的人是范刚胤时,他便有了牺牲自己的最坏打算。
如果只有他和凌两人,就算杀不了范刚胤,至少也能打平战况,但遗憾的是他们还带着迟迟不醒的罗天行,以及不擅战斗的翠,这便足以扭转战局了,因为他和凌势必会因担忧他们而分散了注意力,无法专心战斗,在这种情况下的结果只有一种─被范刚胤掐住弱点利用,个个击破。
云当机立断,指示凌保护翠他们先走,面对危险,他一个人就够了。
蝼蚁尚且偷生,云也不是坐着等死的类型,他将付出他的全心全力,面对这一场恶战,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他还能顺利击杀范刚胤,消灭新人类联盟的一员大将。
环视植物所组成的包围网,云不明白范刚胤为何迟迟不命令这些植物攻击。
这种状态要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他若能专心积蓄体力,只要一个小时便能再次发动“空间幻象”。
云想归想,却不会怀抱期待,任何聪明人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趁胜追击的好机会,而范刚胤绝对不笨。
过了五分钟后,情况依旧,双方皆无明显的动作,气氛就像暴风雨前夕般的安静。
云忍不住疑惑了起来,若非时间、对象、环境全部不对,他可能会很恶质地猜测,认为对方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
范刚胤是在等待什么?
这个想法一浮上云脑中的同时,也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不停祈祷只是他在多想,但老天爷就像专门在和他作对一样,才过了没有多久,一阵又一阵隆隆宛如气爆的声响,便从他的左后方传来。
那个方向是..不,是我想多了,不可能会是..
云抱着最后残存的一点侥幸之心,回头看去。
平地炸开一声轰雷。
非用于惊讶的形容,而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就在云视线可及之处,一条宽约两米,长约七米,状似龙形的灰红色电柱噗吱作响,不时地喷洒出小小的花火,在密密麻麻的树怪军队中,仿佛活物般的急速舞动,呼啸翻滚。
高温的电流所到之处,无不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每个接触到电柱的树怪瞬间冒出白烟,转眼化成了一堆木炭。
看着肆虐无阻的电柱,云总算亲身体验到,何谓遭遇意料之外的状况,因而造成脑袋一片空白的感觉了。
他一脸愕然地喃喃说道:“凌..为什么回来了?不是要你保护翠他们的吗?”
“来救你的不只一个人。”范刚胤脚踏藤蔓的顶端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轻轻地笑了笑,笑声含着讥嘲讽刺。
“超异者果然非常重视同伴,你为了掩护他们先逃而留下,而他们为了救你,所以回来。”
云的耳中,回荡的是越来越近的吃吃电流声,眼中,看的是范刚胤未减一分的笑意。
“让同伴带着不得不保护的累赘先逃,你留下来拖延我,这个决定十分正确,与其心有顾忌,倒不如放手一搏,可惜你的同伴们似乎无法体会你的用心良苦。”
警戒地瞪视着站立高处的敌人,云攒起拳头,指尖紧握得发白,他虽然开心于同伴的重视,但比起前者,他更宁可同伴平安就好。
两人相互对峙,另一方面,电柱如入无人之境,为早该离去的同伴杀出一条通道,来到云的身边。
“为什么回来?不是叫你们先走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害死他们吗?!”
云一把扯过凌的手臂,虽是嘴唇都气得哆嗦,却仍不忘全神戒备着那位于高处的敌人,与四周蠢蠢欲动的噬血植物。
凌喘着气,发出那一道巨大的电柱,不仅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储存体内的宝贵电能也用掉了将近三分之二,尽管脸色疲累,她乌黑的眼睛里却是急速地闪过一抹异常有神的Jing光,又隐晦地打出了只有他们同伴间才了解的手势。
与凌相隔不到半米距离的云,当然捕捉到了她眼中这一闪而逝的光芒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