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打盹,勉强应付着眼前的差事。交泰殿内的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点点烛泪犹如情人的鲜血,在浓重的夜色里画上了一笔鲜明的色彩。
所有人都能猜到这一夜将会发生什么,但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谁都没有真正看见。世间的众多事,都充满了讽刺,就如同这一场万民敬仰的皇室婚礼,在这烈火烹油般的热闹之下,有谁能知道这对新人的悲哀,又有谁能知道,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们将会面对怎样的煎熬?朝臣满意了,太后满意了,江山社稷有希望了,可是又有没有人真正问过这一对可怜的年轻人,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们想要的?
只是这一切,终究过去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尘埃落定,大夏皇朝依然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机器,朝着历史赋予它的轨迹蓬勃发展,至于在这里面的所有人,他们的努力,他们的牺牲,在这泱泱历史的进程中,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楚清溪带着朱纹、碧痕已经离开了西夏皇宫,得知了赵宁的下落,她简直心急如焚,恨不得当日便能插翅飞到赵宁身边。只是当日受李婉华大恩,而李婉华又对自己有情,是以楚清溪虽然号称“玉罗刹”,却依旧冷不下心肠彻底让李婉华伤心,只好勉强忍耐了性子,陪伴李婉华完成大婚的种种事宜,如今大婚礼成,楚清溪总算松了口气,而李婉华亦遵守了自己先前的承诺,早已令人准备了三匹快马一袋金银衣物,已为践行。
楚清溪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转眼便已出了西夏皇城。行至官道之上,楚清溪勒住了马头,从怀中摸出两面令牌,一面是由乌木制成,上头雕着一头展翅欲飞的雄鹰,另一面则由黄金铸就,乃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
她将两面令牌分别交到朱纹和碧痕手中,正色道:“这块乌木令牌名唤天岳小令,朱纹,你拿着它,前往浙江雁荡山一行。我门下宗派小天岳依此令行事,见令如见我。”
接着她又将那面黄金蔷薇递到了碧痕面前:“这是蔷薇金令,是蔷薇门门主的身份标识。昔日万花谷一战,我蔷薇门人丁凋敝,但定有残余帮众幸存,碧痕,你拿着此令,前往无锡太湖鼋头一行,那万花谷,就在湖心岛上。”
朱纹和碧痕接过令牌,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道:“楚姐姐,我二人前往江浙,你一个人,只身深入辽邦,岂不是很危险?”
楚清溪道:“不妨。我孤身前往,反而不容易引人注意。事不宜迟,你二人速速前往江浙,号令小天岳、蔷薇二门,火速前往昔日倒马关那个边陲小镇与我接应。”
她沉yin片刻,又嘱咐道:“朱纹,小天岳里,如今是春羽、夏荷、秋兰、冬梅这四大丫鬟在主事,你到时候多听听她们的意见。至于蔷薇门,碧痕,你到了万花谷后,主要任务便是收拾残部。如今我消失多日,也不知那里变成了什么模样,但不管还剩下多少人,你都无须多做停留,有多少人愿意继续留在蔷薇门,你就带上多少人,其余的人,皆让他们散了便是。”
朱纹和碧痕齐声答应,当下辞别了楚清溪,纷纷调转马头,便朝官道上飞驰而去。楚清溪愣愣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自从万花谷大战坠崖之后,她原本早已萌发了退隐江湖的念头,昔日楚清风为她而死,她已然厌倦了江湖中打打杀杀的生活。而遇到了赵宁之后,她愈发觉得平平淡淡的生活远比在江湖中摸打滚爬有趣的多。
可如今,天不遂人愿,自己和赵宁平静的生活被无情的打破,此刻赵宁身在辽邦,亦不知是死是活。而自己除了这一身武功,还有当日创下的那一点身家,亦无他人可以依靠。虽说还有师门,但当年只因自己一念之差,平白让楚歌和胡梦茵差点饮恨终生,更让楚清风无端送了性命,如此弥天大罪,楚清溪实在也没脸再与师门中人相见了。
往事一幕幕自楚清溪眼前掠过,先前的几十年自己过的还是很如意的。在师门里,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大师姐,不单天岳老人玄青奇看重,那一干师弟妹们,亦对自己言听计从,丝毫不会有半点违拗。
而当时在天岳宗的那几年里,幼年时的楚歌对自己的依恋不可谓不深。昔日二人耳鬓厮磨,形影不离的日子,如今依旧历历皆在眼前。
再后来自己艺成下山,就凭着自己这一副出色的容貌和一身武艺,在江湖中打出了“玉罗刹”的名号,自此天岳宗的名声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自己随后又创立了小天岳,自成开门立派,以二十五岁的年纪,成为一派掌门,亦在江湖中留下了一段佳话。
可是这一切的花团锦簇,都在楚歌遇见了胡梦茵之后起了变化。而自己亦因为心有不甘,又创立了以收集情报,传递消息为主的地下组织蔷薇门。
随着心中的不甘日益积累,自己动用蔷薇门的势力不断地跟踪和刺探着楚歌和胡梦茵的消息,而知道的越多,自己心中的嫉妒之火也就越燃越烈,最终终究是闯出了弥天大祸。
“就让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楚清溪默默想着,往事犹如一把钝刀,不断地撕裂着她心中的旧伤。往事已矣,生者还需要继续活下去,不是么?楚清溪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