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绮云,也许她与赵宁,亦已是近在咫尺了。那个身穿貉子皮的丫鬟犹自喋喋不休,她那又短又粗的手指几乎都要戳到了绮云的鼻尖,她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当然,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对待绮云这般苛刻,全然因为内心深处的那份嫉妒。
这一幕落在楚清溪眼中,自然而然起了维护之心。如今绮云对于她的意义,相当于在寻找赵宁过程中的一份慰藉。虽然绮云并不是赵宁本人,然而在苦寻赵宁不得的楚清溪眼中,却不亚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就在那丫鬟气势汹汹正要上前一步将手指戳到绮云脑门子上的时候,突然右腿膝关节处猛然受到一股大力撞击,情不自禁地屈膝跪了下来,恰恰正跪在了绮云面前!
那丫鬟一惊,正要将重心放于左腿之上挣扎站起,突然左腿膝关节处又是一麻,“扑通”一声,双膝同时跪倒在地上,恰恰给绮云行了个跪拜大礼。
绮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唬了一大跳,慌忙闪身让过一边,那丫鬟自觉丢了脸面,仗着自己是耶律花喇当前最宠爱的裴满夫人近身侍婢,忍不住顿时想要发作起来。
可还未等她跳起身来,她的双膝关节又是一麻,忍不住“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这一下双膝着地的力道着实有些厉害,只听“碰”的一声,那丫鬟只觉双膝又痛又麻,半天都站不起来。
绮云正要伸手扶她,却被横刺里伸出的一双手拉开了半步。绮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柳眉颦颦,犹如弱质闺阁的美貌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女子虽然穿着契丹贵族的服饰,然其身形体貌却俨然犹如宋人。
绮云一看到楚清溪,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惊喜,然而却依旧回复了平静的神色。只是她虽然掩饰的很巧妙,却逃不过楚清溪的眼睛。一看到绮云的神色,楚清溪的心脏忍不住疯狂地跳动起来:她认识我!
既然绮云能认出她来,可见这绮云必然已经和赵宁重遇,因为只有从赵宁口中描绘过自己,绮云才能在如此乍一见面的一瞬间,陡然便认出了自己。
楚清溪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一把将绮云拉开了数步,此时那丫鬟恰好恶狠狠地一拳打向了绮云的肚子,口中尚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楚清溪一把将绮云拉开,恰恰便躲开了她如此恶毒的一击。那丫鬟一击不中,见突然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竟然护下了绮云,忍不住心中愈发冒出一股邪火来:“你是谁,敢来管这里的闲事!”
楚清溪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沉了下来:“我不管你是哪个夫人的奴才,识相的,快点滚!若是再被我看到你恃强凌弱,我就把你的十个手指一个一个剁下来。”,她一拉下脸,周围的空气顿时冷冽了几分,那丫鬟一看势头不对,倒也甚会察言观色,当下一咕噜自地上爬将起来,头也不回地鼠蹿而去,就连还嘴的勇气都拿不出一丝来。
楚清溪见那丫鬟离去,方才放缓了脸色,含笑看着绮云道:“方才她可有伤到你?”
绮云摇了摇头,慌忙敛衽行礼道:“多谢姑娘相助,要不是姑娘,绮云恐怕又得受一番羞辱。”
楚清溪伸手将她扶起,含笑道:“你身子不便,无须这么多礼数。我扶你到那边走走,可好?”
她的口中虽是征求绮云意见,可言中之意早已不言而喻。她既然找到了绮云,自然要好生与她探询一番赵宁的下落,只是尚未等绮云答应,却听一个貌似为首的粗壮妇人大声道:“绮云,这里还有一堆衣裳需要浆洗,你可别忘了!”
楚清溪顺着绮云的目光朝水井边的那堆衣物望了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堆衣物少说也有二三十件,乱七八糟堆得犹如小山一般。莫说是现在绮云身怀六甲,就算是身体健康的壮年仆妇,恐怕这一天功夫也是洗不完的。
绮云答应着正要走过去做活,却被楚清溪一把拉住了袖子,正色道:“你现在这个身子,又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
绮云为难地望着水井边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发愁道:“可是这每一天的活都已经摊派到个人,我若是不做,到时候又得挨罚了。”
楚清溪目光一扫众人,只见众仆妇跟前的衣裳或多或少,少的只有二三件,而多的却是十几、几十件不等。楚清溪看在眼里,禁不住微微冷笑起来。就算同样是受苦落难人,亦免不了依旧有挑肥拣瘦,欺软怕硬的把戏。
只是眼下楚清溪不愿意多惹事端,是以她含笑从怀里摸出一锭约莫十两重的银锭子,装作不经意地随手掰成了两块,笑着塞入了那为首仆妇的手中,低声道:“绮云如今身子不便,还得让大娘多加照拂。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一半你拿着,另一半就给众位买酒吃罢。”
她这一手顿时震慑了院中众人。一则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赏的还是这等粗使的仆妇们,此等手笔,就算是太子府里的众妃嫔们,也是不曾有过的;二则她随手一掰,便将这一锭十足纹银犹如刀切豆腐般一分为二,这份功夫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仆妇们亦能看出,若是这份手劲儿捏在自己的脖子上,恐怕比杀只小鸡仔都要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