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恍如隔世。
年初五下午,陆敏接到了何青的电话,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背景音一片嘈杂。何青问几时收假上班和第二天愿不愿意出门,陆敏才知道,原来她已经从老家回来。告诉她“初八上班,可以出门”,还没来得及细问,何青就丢下一句“明早九点我来接你”,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陆敏早早收拾好等何青,九点差几分的时候,电话响了,何青说:
“出来,我在门口。”
出了单元门就看见何青,还不算太暖和的天,已经穿上了薄款的羽绒服,牛仔裤,小短靴,头发还是在脑后扎成一束,看着很Jing神,也很洒脱。陆敏走向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院子外她给自己的竟是一股风尘味。
彼此笑了一下算是招呼。陆敏正奇怪怎么没看到何青背包,何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摁了一下,旁边一辆白色小车立即叫了一下,听见响亮的开锁声。
“上车。”何青只简洁地说了一下,便绕到驾驶室钻进去。陆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想着何青是要带她去哪儿,居然还搞了辆车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不更。
☆、第 43 章
大约车里之前一直开着暖风,此时还未完全消散,有一种混着女性身体气息的温暖的味道。何青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说:
“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能出来,我就不熄火了。”
说着,又去看陆敏的安全带。陆敏扯了扯安全带,示意自己已经系好,一边回答她:
“说好九点的嘛。”
“嗯。”何青点点头,开始发动车子。不再看陆敏。
“我认识很多人都没什么时间观念的,说了九点,她们九点半能出门就已经算快了。”
“嗯。”关于何青这小小的抱怨,陆敏是理解的,因为陆敏认识的人也大部分如此。对他们而言,约定的时间从来都有弹性,不论约多晚,他们都能迟到。陆敏常常在地铁或是公车上听到有人打电话,说着已经到了某某站,“马上就到”,而那人口中的“某某站”其实还在若干站以外,那个“马上就到”自然更是子虚乌有。陆敏非常痛恨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也努力不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很难得何青也很守时。对于她这种之前上夜班白天要补觉的人来说,一早准时赶过来已是难得。
很快出了城,何青很熟练地开着车,在往南边开发区的路上匀速行驶。虽然初六算是返城高峰,但此时尚早,路上依然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拥堵的迹象。
新年里,临街的大门几乎都贴了门联。门联还来不及破损,新崭崭的大红色一幅挨着一幅,格外的喜庆。有的还洒了金粉,在车窗外掠过时,会映出一两个夺目的光点。
陆敏看着窗外一片片大红色,想起自己在青春期的某个时候,没来由地反感这些大红大绿,觉得艳俗无比。记得当时学校里有一个快退休的老师,喜欢穿一件大红的上衣再配一条鲜绿的裙子,陆敏和同桌彦如曾私下里不知笑过多少回,那个老师却每每穿着它意气风发地走在校园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还记得有一年节后上班,单位里大家照例在正月懒洋洋的气氛里聊着春节晚会。那年春晚请了梅艳芳,陆敏记得她一袭白裙在台上旁若无人地唱着那首《床前明月光》,凄绝美艳,印象极其深刻。而在几天后,同事们关于春晚的闲聊中,单位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同事却对梅艳芳及这首歌嗤之以鼻,仿佛恨不得当时就把她从舞台上扯下来。用那女同事的话说,“她唱的什么东西啊?!唱得要死不活的,大过年的,还一身白,什么玩意儿!”
也是在那一次,陆敏吃惊地发现,有了一点年纪的人居然会对红色有那样一种深刻的近乎病态的痴迷。
陆敏从来不认为春晚舞台上的梅艳芳穿着一袭白裙有什么不对,她仍然觉得那是那届春晚最让人记念的一刻。只是,陆敏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慢慢喜欢上了大红色,觉得它那么浓烈,热切,有着火热的生命力,再看到那些红艳时,心里再也没有了上学时候感到的那种烦躁和隔膜。
何青仍然在身边开着车。开发区的道路一向平整,绿化又好,整洁的道路在眼前伸展,简直就是新年里岁月静好的完美注脚。
何青的车开得相当不错,不急不躁,Cao作很熟练,也很规范,完全没有那种网上流传的所谓女杀手司机的风范。想起自己领了几年驾照却仍旧只能开得小心翼翼,陆敏不禁有点惭愧。
何青像是感觉到了陆敏在想什么,扭头瞥了她一眼,笑着问:
“觉得我开得不错吧?”
“嗯。”陆敏很认真地应了一声。本来想问一句“这是去哪儿”,想想还是没问。天气晴好,心情也不错,道路在眼前像时光一样流淌,身边坐着一个让自己愿意坐下去的人,那么,就让车子这样开下去吧,一直开下去,只要你不说离开,我便不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