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着北地最好的酒,青叶酿。
青叶酿呈淡青之色,此刻落入白色酒盏中,青色更青,白色更白,分分明明,却挤做一处,盛在了晏子鱼的指尖上。
垣市越来越看不懂晏子鱼了,可好在,晏子鱼身上的纯粹,还在。眼前的人,眼底再是无依而飘忽,底处的自我坚持都是在的,否则,她不会这般对待自己。
晏子鱼,一定还有自己的打算,那一句话,质问过往,是现在,也是迫她说出将来。
可她,终究是不说的,于当初一别,同是无话。
“阿市,你看。”晏子鱼将手中的酒盏一倒一满,顺着居沙关摆了七盏,而后又倒出一盏,放在明州,一盏西防营与北防营交界处,陇州河南道皆一盏,河东一盏。
“一共十一盏。”
晏子鱼拉着垣市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轻笑盈盈地放了一个格外轻抿的笑,而后捏起廓北城这一盏,对着垣市一挑眉,仰颈便饮了下去。
“晏子鱼?”
垣市惊然,青叶酿是最烈的酒,便是她自己喝,也得小口过喉。
果然,晏子鱼猛然涨红了一张脸,眼泪都掉了出来,可是她就是咬着唇不放口,直至胸腹的大力起伏平静,才借了压着垣市手的攥力半起了身子,泪眼朦胧地侧首胧着垣市。
垣市着急,复道,“千万别张口,压着舌头,否则冷气进去,舌头会刀割一样的难受。”
晏子鱼一笑,继而眉头一皱,更是失力地笑了来,歪头靠在垣市肩头,吸气道,“廓北城宋士文杀了你亲卫,让你被围的消息传不出去,我想杀他,故而才和连城主改变了策略。可惜你父皇,还是没杀他。你回去,亲手杀,也可以。”
“晏子鱼,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垣市捉不准晏子鱼的打算,只能握住晏子鱼的手,感受着肩头轻软的依靠。
“当此一看地图,阿市你不觉得北边的防线,对风原的威胁太大了么?”
晏子鱼拎起林武城右旁的第一城所代表的酒,捏在指尖捻转,“骑兵为盛,往来之间,纵使是快,可是比起青叶的骑兵,大晋终究逊色了一筹。江流的工事重心,还是在居沙关,重兵所在亦是,故而青叶并不敢直冲居沙关。然而再往南,即便有初十瑞的北大营,却再无防范,与风原,终究太过危险。”
“迁都?”
“迁都最好,迁不了,纵向防线需要加固。”
晏子鱼淡道,“战事渐稳,贾治中虎踞河南道内,不退兵反而继续增兵,足可见其野心,此人,当杀。他的十万大军还需一个月才能全部调进河南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时进东和高玥两个人以郑家为首,若先出手,则会成为贾治中的借口,关键,是要看郑氏,会不会动这个手了。”
“那是要迫使郑有盈动手了?”
“动了这个手,时进东和高玥没有回头路,迫近风原之时,初十瑞会绕外防线从陇州侧翼切进断他们的后路,届时正面有西防营,后面有才经历过争战的北防营,南面则有山南东西两家的府兵横线围困,这两人迟早会死。”
晏子鱼续道,“贾治中是郑有盈引来,动不动手,这个烫手山芋都很难扔回去了。北大营和西防营空了,只余京中力量。垣祯临危受命,掌管了皇城中的禁防,真要动起手来,还是要看京府城防的动向,可惜,还是垣祯的人。”
“阿市,此去返京,危险重重,你还要回去么?”晏子鱼将酒往嘴边送,岂料垣市拦下,抢口饮了下去。
晏子鱼眸底闪亮,见垣市抿唇压酒,唇瓣艳艳,润泽晶莹,脑子里不知怎就一炸,压过去抵起垣市的下颚,贴上了垣市的唇。
垣市惊然,压不住酒,冷气儿窜入,舌尖割疼一裂,晏子鱼的舌趁势跟进来,缠上了她。细靡温软的舌温柔至极地掏着她满腔的酒酿,贝齿,软颌,舌与舌的细缠……
本还是被动的垣市,忽地想起了曾经的一幅画面,身底里跟着躁动起来,捞着晏子鱼的腰,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腰上,顺着记忆去扒晏子鱼肩头的衣衫……
衣衫滑落,晏子鱼轻身一颤,夹紧了垣市的腰身,抵着她的下颚退出了舌尖,贴在垣市仰来的眉心上,喘气哑道,“好阿市,都会扒人的衣衫了……”
“晏子鱼,我好想你。”
垣市跟紧,挨着晏子鱼的唇际摩挲,呼出的酒香浓靡,激得晏子鱼与空气接触的肌肤颗粒骤起,嫩红羞煞了人。
晏子鱼按紧垣市在腰上大力紧扣的手,仰颈感受着垣市在她胸前磨人的嗜咬,切齿道,“你这几年都见了什么,哪个王八蛋教的你手上这样没个分寸?”
垣市抬头,见晏子鱼满脸薄红,又羞又怒,眸底的晶莹似是着了火,俯首而来的长发拢了自己满身,不禁压低了她,一口轻咬在晏子鱼颈项,轻噬轻抿,低道,“我自己看来的。这里的人,要是互相喜欢,就会找个地方,像这样彼此交颈而欢,而后就可以谈论婚嫁,一嫁一娶,长长久久。”
“呸!”
晏子鱼耐不住垣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