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开来,之前是安宁静谧,此刻变得让人左立不安。
“沐……”,周池羽刚要开口,苏沐雪的手抽回帘子外,脚步很轻的离开了,周池羽眼眸一沉,她自小善于隐藏情绪,却不知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朝着苏沐雪发作了。
苏沐雪很听周池羽的话,而后再没到她的舆车,时而与夏画同车,时而与宁小宝策马并行。
要说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从前苏沐雪总会包容,而这回,面对苏沐雪的冷落,周池羽愈生闷气,让夏画等人伺候的小心翼翼。
经过数日的赶路,到了漠北边缘,灼热的气息随着远处的沙丘扑面而来,积雪的燕山如沉寂的冰龙脊背,盘绕而卧,满目苍茫、荒凉。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如钩”,苏沐雪想着从前宁姨给她讲述的大漠景致,却不及眼前的震撼,在苍茫天地间,人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
“如何,大漠景色比起江南水乡,又是另一番不同”,宁小宝从马袋里取出一顶帷帽,有薄纱,递给她道,“烈日当头,戴着好些”,
苏沐雪看着帷帽做工粗糙,却颇为实用,可遮蔽风沙和烈日,不由莞尔,宁小宝挠挠头,说道,“我看那公主也不知替你考虑,就自己做了顶给你,不要嫌弃才好”,
苏沐雪戴上帷帽,道,“小宝细心体贴,如何嫌弃?”,宁小宝咧嘴笑起来,高呼道,“沐雪夸我!”,苏沐雪瞧着她傻呼呼的样子,跟着笑起来,声如银铃。
玉阙关,是漠北的边境,小小的孤城,四处荒无人烟,一行人缓缓地经过官道,不远处的枯树上,有只黑鸦立在树梢,注视着眼前的队伍,突然,高空中出现个小黑点,越来越大,黑鸦一惊,振翅疾飞,仓皇掠过众人头顶。
粗噶的叫声响起,逐渐变大的黑点,爪子拽着黑鸦,在半空盘旋着,“秃鹰!”,宁小宝眯着眼望着天空里的黑点。
秃鹰发出几声叫声,盘旋后飞去,宁小宝勒马,脚尖一点,掠上枯树,朝着远处望去,满目苍凉的草原尽头,有黄沙卷起,宁小宝落地,单膝跪地,耳朵贴地,凝神听着。
“小宝,出何事了?”,苏沐雪跟过去问道,宁小宝站起身,举起手,让队伍停止,道,“前方有人马赶来,快马加鞭,方向所在,正是此处,恐怕……是为了我们而来……”。
“为何停下?继续赶路!”,余风呼喝道,不满地瞪了眼宁小宝,这姑娘仗着是威武将军的千金,不免太过放肆,竟敢号令禁卫军。
宁小宝朝着余风行礼,道,“余统领,前方有人马而来,请各位堤防小心”,她望了眼周池羽所在的舆车,不远处华玉、华衣飘然落下,而苏沐雪在她身后,才定了定心。
余风看着远处并无人烟,不以为然,却见宁小宝抽出长枪,又扔了把剑给苏沐雪,跟华玉、华衣交代着,余风把副将召来问道,“探路的人呢?!”,副将慌张赶来,道,“探子并没回禀,料想前方并无异常”,
余风松了口气,走到周池羽舆车前,躬身禀道,“殿下,宁姑娘叫停队伍,探子并没回报,可要继续启程?”,周池羽在里面沉默了片刻,答道,“暂且停顿歇息罢”,余风应了。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到宁小宝一声清啸,傲然立在马背,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大批人赶来,“拿上武器!护住女眷!”,宁小宝转头喝道,
只见她负着长枪,身形颀长,气势凛然。她转头而来,双眸凌厉,神色冷凝,一声怒喝竟让所有侍卫提了心,纷纷拔刀而出,把周池羽的舆车围在中间。
苏沐雪从夏画手里接过长剑,堪堪站在宁小宝身边,“沐雪,去跟公主呆着”,宁小宝转头说道,话音刚落,就见周池羽从舆车里走下,手中提了长剑,神色淡然。
“殿下!不可轻易涉险!”,华玉拦在周池羽身前,苏沐雪眼看着周池羽下来,只好走到她身前去,道,“池羽……”,周池羽看了她眼,并没出声,只是望着前方越发清晰的人影,数百人骑马而来,黑衣黑裤,带着木制面具,遮住整张脸,手持兵器,杀气腾腾。
“来者何人!竟敢冒犯大周公主尊驾!该当何罪!速速离去,否则小命不保!”,余风高声喊道,手一抬,十名弓箭手拉弓待射,直指前方。
几百人骑着马迅速靠拢,绕着最中央的周池羽的舆车跑着,侍卫们手持长刀,团团围住,面向对方。
人马里面具里嵌了颗祖母绿宝石的人,高高抬手,众人勒马,手中兵器散发着寒光,透过面具的森然眼神,直直望向余风,竟让他打了个哆嗦,握着长刀的手一紧,故作冷静的大吼道,“尔等何人!竟敢冒犯……”,
话没说完,数百人发出齐吼声,声如惊雷,古怪的啸声打断了余风的话,那领头的人,举起长枪,傲慢的指向了周池羽所在的方向。
“天子脚下,岂容你放肆!”,只听的一声厉喝,振聋发聩,玄色长袍的身影堪堪立在领头人眼前,手中长枪,更加傲慢的直指他的鼻尖,劲风吹的袍脚翻飞,宁小宝傲然而视,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