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红白交杂着,待得缓下来,他顿了顿,喷出一口血来,血点溅在龙被,绽出一朵朵红梅,“皇上!”,李承前担忧喊道,
景弘帝摆了摆手,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眼神死寂,气息虚弱,“朕命你和滇王即刻回西蜀,是要保你们的命!!你若肯老老实实回西蜀呆着,仁儿允过朕,将来绝不难为你!!可你,偏偏选了这条不归路!”,
“儿臣没的选!”“根本就没的选!”,周越握着剑的手颤起来,他吞了口唾沫,往前走了两步,露出鱼死网破的神色,“父皇,不要逼我……”,
“越儿啊……”,景弘帝就这么喊了他一声,望着他的眼睛,所有的愤怒、痛苦都仿佛消失了般,露出些许慈爱的眼神,只说了一句,“是朕没有教好你……”,
话语渐消,景弘帝头一偏,抓着胸口的手,松开来,无力地垂在榻边。
“皇上……皇上……快找太医……”,李承前摇了摇景弘帝,见他没有反应,转过头,看了眼周越,颤着手,心惊胆战的把手指探到景弘帝的鼻下,噗通,李承前跪倒在地,神色哀痛,哑着声音泣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铛,周越的剑坠落在地上,看着景弘帝如死灰惨白的脸,他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的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脑子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
“站住!”,门外有人喝道,脚步声步步逼近,门推开来,护卫们拿着刀,面朝着外面,步步往里面退来,转过头道,“三皇子,昭宁公主率人来了”,这转头看到颓然躺在榻上的景弘帝和茫
然失措的周越,侍卫们竟是一愣。
“乱贼已被系数歼灭,尔等速速弃械”,叶付高声喝道,把他们团团围住,禁卫军分开一条小道,周池羽缓缓走上前,蹙着眉,语气冷冽,“周越谋逆犯上,尔等休要助纣为虐!”,
护卫们朝周越看去,见他低头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有些急地喊道,“皇子,现在如何是好?”,
周越有些迟缓地抬起头,侧过脸,看见眼前的周池羽,一头乌发用玉钗随意簪着,仓皇间套上的素色锦袍,手里握着滴血的剑,素来忍受不了污渍的人,脚下的绣鞋上,全是粘稠的血迹,娇俏的脸上布满Yin云,神色凝重的看向自己。
“呵”,周越轻笑了声,“宁安殿有事,皇后娘娘和二皇兄早已知情,却迟迟不现身,反而是你这个皇长姐,领着人,奋不顾身就杀来了,若是父皇知晓,不知该如何想?”,
周池羽冷着脸,斥道,“如今大势已去,我不想与你在父皇面前兵戎相见,扔下你手里的剑!!”,
周越垂着头不出声,那些护卫一看大势不妙,顿时慌了起来,叶付趁机带人擒下来,通通押走。
“可惜,父皇永不会再知晓了……”,周越轻声说道,周池羽心慌,偏头看去,见李承前跪在景弘帝旁低声哭泣,景弘帝睁着眼,脸如死灰……
周池羽晃了一下,身体微颤,脸色发白,走到周越跟前,抬起手朝他扇去,周越捉住她的手,抬眼直看过来,眼底死寂,嘴角却衔着嗜血的笑,“不,不后悔……”。
周池羽作势挣脱,他的手握的很紧,“放手!”,叶付抬剑指着,
周越也不看他,只是望向周池羽,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容颜,清澈的眼,脑海里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她把他推进水坑里,她悄悄把青蛙放在他床边……
“我不会让你和皇兄有机会杀了我的”,周越嘴角扬起了笑,他松开了手,周池羽纤细而白皙的手腕上一圈鲜红的印子。
周越举起剑来,叶付上前护在周池羽跟前,剑落下,刺穿了周越的小腹,他嘴里流着血,倒在地上,睁着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周池羽,直到咽气。
周池羽抿着唇,眉头紧锁,指尖蜷握,竭力抑制着,道,“安置了罢”,叶付命人把周越抬起来,从他衣袍的前襟里露出一截耀眼的金色,叶付挥手制止,上前从周越的怀里取出来,竟是一株含苞金莲,翠玉作jing,纯金作莲瓣……
“殿下”,叶付递呈给周池羽,很奇怪,在如此重要的今夜,周越竟会随身带着,这东西周池羽是认得的,正是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周越得到头筹的,一株千重翠玉寒金莲。
那金莲见了火光,渐渐的,莲瓣缓缓舒展开来,仿佛活的莲花盛开,栩栩如生,叶付瞪大了眼,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稀罕物事。
薄如蝉翼的莲瓣一层层的展开来,莲心里有数百根细如发丝的掐丝珐琅彩,托举着一朵略有些残破的绢花,显得格格不入。
那朵绢花纯白染了一圈粉色,正是周池羽当日头上配的虞美人绢花。
周池羽的眉头狠狠跳了跳,脸色Yin沉,她把绢花攥在手心,把千重寒金莲递给了叶付,说道,“师父若喜欢便赠给你”,
“这,这,太过贵重了……”,叶付推脱着,看周池羽并不以为意,便叩谢了赏,宝贝似的让手下收好。
周池羽稍一用劲,手里的绢花化作碎屑,洒落在地。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