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却无比舒畅。
&&&&柳絮抽了一口,ru白色的烟雾里她看见斜沉下去的灯光,恍然间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忌日。
&&&&她离开的第六年头,这座城市落了一场大雪。
&&&&我带了一束白菊摆在墓碑前,伊诚也凑个巧,送了一束sao气十足的玫瑰花给你。
&&&&他抢了我的风头,这辈子我都没送过玫瑰花给你,哪怕一朵。算了,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姑且绕了他。
&&&&要是知道如此,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多次你的心意。明明都知道的,却害怕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你,而白白耽搁了六年。
&&&&可能……错过一次的你,往年便如此。
&&&&雪地上的脚印一浅一深,我低头踢踢地上的雪,提醒伊诚:“墓园Yin气很重,你不该来的。”
&&&&“我姐要是知道你活成这样,她会很不开心。”
&&&&宁愿她不开心一点,最好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怎么都好,也怎么都是奢望。
&&&&“你可是要活上千年的神魂,对人类产生不必要的感情,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伊诚笑得放荡:“这就是神的旨意,对我的惩罚。”
&&&&我笑了一下,好奇地问:“上辈子的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不知道。”伊诚欲言又止:“倒是你,过得开心一点。”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问道:“你不是会看到人的命数吗?我的呢?”
&&&&伊诚停下脚步,我被他看得无所遁形,不自在地耸肩:“你放心,日子有些难熬,想早早地知道自己的命数,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转了话题:“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改变人类命数的神魂,你小心点,就算找到她,也未必会告诉你前因后果。”
&&&&“嗯。”
&&&&两人就那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渐渐走了一路。
&&&&墓园路旁常青树上挂着的雪堆在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定睛看了一下暖冬幽如琥珀的日光,抬脚踩雪,脚步声有点儿不对劲。
&&&&侧头看去,原来是看守墓园的老人家正挥着扫帚,将地上的积雪扫到一旁堆成山。
&&&&老人家身体健朗,心情舒畅地哼着曲儿,他脱了毡帽,抖抖帽檐凝结的冰珠子,额头的皱纹如沟壑,他冲我弯腰一笑:“哟,姑娘!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了!”
&&&&老人家沏了一壶茶,倒茶的功夫行云流水,他把茶盏往我面前推了推:“你尝尝。”
&&&&我小喝了一口,客气地说道:“大爷离开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吗?”
&&&&“一直想着姑娘你会来,所以就没再离开。”
&&&&我含笑:“这一年我来过几次,总是相遇不上,说明还没有见面的必要。”
&&&&老人家恍然,道:“我想拜托姑娘一件事。”
&&&&我委婉地拒绝:“帮不上什么忙。”
&&&&老人家坚持:“求姑娘尽量。”
&&&&出了墓园的亭子,天色已晚,路灯如萤火,弥生鲜红的裙裾成了绯色。
&&&&墓园的大爷听到开车的动静,立刻放下了报纸,关掉收音机,老花镜倒是忘了拿下来,步履蹒跚地跑去推开墓园的大门。
&&&&大爷吭吭哧哧地开门,颇为费力,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哟!”
&&&&我停下脚步与他闲谈:“怎么了?看样子,大爷您认识我?”
&&&&大爷拿下老花镜,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又用手擦擦老花镜,摆摆手:“年纪大了,总是眼花看错人。”
&&&&原来负责看守墓园的两位老人,一位姓金,一位姓胡。一位喜欢看报纸听戏曲,一位喜欢沏茶哼小曲。
&&&&去年除夕夜,两位老人跟往年一样准备在墓园过年,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来了喜报,老金喜得孙子。按捺不住激动的老金听不进老胡的劝住,连夜开车回家。
&&&&“那么晚的天色,你明天一早再回去不行?”
&&&&老金性子急躁,听得胡子一翘一翘,他连连摆手:“那可不行,怎么说也是我儿媳的头一胎。”
&&&&“那你多多注意安全。”
&&&&这一句话,就是永别,而老金的魂一直游荡在墓园。
&&&&他爱上老胡喜欢的沏茶哼小曲,老胡怀念他生前的看报纸听戏曲。
&&&&老金托我让他看最后一眼——Yin阳两隔之后,他们活成回忆里爱的样子。
&&&&我拿出老金的生死签,递了过去:“您该离开了。”
&&&&老金面含笑意,微微鞠躬:“谢谢姑娘。”
&&&&“不必。”
&&&&伊诚羡慕我:“Yin差的工作还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