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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鲤正吃着面前的食物,觉得十分美味,比他做鲤鱼时候吃的蜉蝣瓜果好吃多了,忽然看到宴席中的年轻人大都离开,还以为是什么礼仪,便颇为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敖宗秀沿着主殿走廊往东花园走去,本就是不喜人太多,没想到还跟了许多人,正回头打算让他们回去时,瞥见了末尾的李鲤。
敖宗秀讶异,难道这李鲤也想巴结他?也是,一条化龙无背景无人脉,是得需要攀附什么。哼,存了这个心思居然还一直冷着脸,等会儿,他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一番。
想着,敖宗秀背着手不再言语,径直往花园中的亭心,甫一坐下,各类吹捧之语就纷至沓来。
“恭贺宗九太子加冠,以后天上地下,哪里都去的!”
“早闻宗九太子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李鲤站在一旁,尚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也夸一句,忽然有个身穿墨绿色衣服的人在他身边嗤鼻一笑,然后身子一横,挡在他前面,立即笑脸盈盈地奉承敖宗秀:“宗九太子,我是扬河龙子。宗九太子加冠后,想必很快要外出学习历练,扬河物产丰盛,风俗有别东海,宗九太子若肯垂幸,扬河上下必定顶礼接待。”
扬河正属西海辖下,放着西海的二太子不管,来他这个东海的太子面前献殷勤,有点意思。
敖宗秀懒洋洋地挑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扬河那龙子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孜孜不倦地攀谈。
其他人也不愿这人和敖宗秀说的太多,赶忙你一言我一语地截过话头,虽然敖宗秀回答的寥寥无几,但气氛始终热闹。
又有人照例夸到了敖宗秀的法术高明,并请求演示一番,好后续吹出更多的彩虹屁
敖宗秀懒懒地摇头:“我又不是猴子,变什么戏法。”
一直沉默的李鲤忽然说道:“就是传说中的水镜术吗?”他听gui丞相说过,语气极为赞叹,想必十分厉害,李鲤又有些好奇了。
说起来,化龙以后,李鲤发现自己除了会变龙飞行、变人行走外,似乎没什么法术,让他好生沮丧了一段时间。敖宗秀淡淡嗯了一声。
李鲤真诚地问:“很厉害吗?”
只可惜,他的真诚只有他自己知道。呈现在表面的结果,就是臭着脸、挑衅地直视宗九太子,似乎很不屑一顾。
敖宗秀额头又开始青筋直跳了。
扬河龙子逮着机会,就添油加醋地离间道:“既然西海二太子不信宗九太子,不如就让宗九太子在你身上施展一回,好叫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底厉不厉害。”
“好啊。”李鲤又真诚地说。
扬河龙子拍掌大笑:“不愧为西海二太子,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自有乾坤呢?毕竟一条化龙居然能成为西海二太子,要么是化龙有大本事,要么就是西海实在......咳咳。”
语未尽,意全明。
化龙有再大的本事也在千古一绝的敖宗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是扬河龙子铁了心要看西海的笑话。
敖宗秀看得无比通透,知道扬河不服西海管辖了。他懒得掺和,更不愿被人做刀使。
可偏偏那李鲤不懂得审时度势,居然还直勾勾地看着他,甚至等得着急了冷冷质问道:“开始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敖宗秀这么多年还从没被人这么看轻挑衅过。
何况周遭还有许多看热闹的龙子龙女们在叫好起哄。
敖宗秀一咬牙,戟指点向李鲤那方,好在力道控制得十分细微,只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没记仇到非要让李鲤大庭广众之下狼狈不堪。
李鲤雀跃等待,只见眼前水流忽地一滞,旋即凝成水镜,他的倒影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上面。
“好清楚。”李鲤睁大了眼感叹,这还是他化龙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自己的长相,一眉一眼都略显陌生,同时又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
李鲤看着镜中人,情感十分奇妙。当然,在外人看来,李鲤一直很淡定,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好清楚”,说是夸,更像是贬低。
敖宗秀脸色当场就有点不对劲了。水镜术是给你照镜子的吗!
反正李鲤是当做镜子用了,遍寻世间,哪怕是天庭宝库,也找不到这般清晰真实的镜子,难怪gui丞相那么羡慕。
李鲤对照着,以手抚摸眉眼,尤其是眼皮,新奇又好玩,只觉得睫毛纤长细密,摸着软软的痒痒的,让他想起了还是一条鲤鱼时,钻出水面被夏夜晚风吹过的舒服感觉。
李鲤看了一会儿,颇为认真地对敖宗秀说:“你看我的睫毛,是不是很长?”
说着环顾了一圈年轻男女,又刻意眨了眨眼,补充:“好像我的睫毛最长,比你的还长。”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蔑视,明晃晃的蔑视!
敖宗秀一时间气结,恨恨地又是一指,水镜之上顿时泛起几条波纹,但很快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