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可以说这两句诗是极具预见性,高度概括了我现在的基本情况。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照亮了我扭曲的心灵。我空白了。
为什么我会在树林里?哦,昨天梦里面我就是在找树林来着,并且是找有水的地方。为什么要找有水的地方?因为我受伤了,浑身血污来着。为什么浑身血污?他妈的你问我我问who?!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死腥腥地睡在不知道哪个黑旮旯了,我好不容易……呃!?等等,什么?梦里?醒来?
娃忒(what)?昨天那梦还没醒呢?梦里还没穿够呢?这哪儿?我被拐卖了?
呸呸!说什么呢,我不是淹死了吗!还穿越了!哦~~拿奴豁多!(日语:原来如此)
不会吧,是真的!还是不敢相信。我有点儿乱…………还有点儿饿~不过我这人不太怕饿,就怕没形象。而我此时此刻的形象,整个一个小乌江!你问小乌江是什么?说来话长,小乌江是个人,谁人呢?是一个在我家乡,岁数大于等于我这一辈儿的人都知道的小乞丐。此人与我一般大,四肢规格如常,大脑发育无恙,但孤身一个,不知为何无人收养,从小乞讨,邋遢肮脏,小偷小摸,到处赊账,花花肚肠。实乃我老家的一灵魂人物,他是如此的出名以至于我们平时开玩笑时的经典句型就常有“把你家男人小乌江叫来”“你个小乌江他儿子”什么的。
虽然小乌江死了也有相当一段历史了,但他仍然活在我们心中,一直是公认的居家旅行,骂人损人之佳句。而现在,他又重现人间,你看那映在面前的湖面上的人,那乱鸡窝的头势多么的生动,那满头满脸的血块多么的惊悚,以致于我发挥了连刘翔都望尘莫及的速度扒了个Jing光跳进了水里。
好在现在是夏天,兴许都快中午了,水温刚好,水质更好。瞧人家这水,多清亮,映着浮有几朵白云的蓝天,映着水边茂密的树枝树叶,也映着一张刚刚洗净血污的脸。
这水也忒清了,跟镜子似的,跟那九寨沟的五花湖有一拼了。只见一张苍白的脸现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很温和的眉形,小小的双眼皮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有一小滴滴眼袋,这鼻子长得好啊,直而挺,下面一张唇色很浅的嘴巴,现在因为沾了水而泛着浅粉色的光泽,还有那瘦尖却不显媚气的下巴……嗯,还可以,再来照照侧面,啊,是我喜欢的类型,清爽柔和的耳朵,还有一对小英气小英气的鬓角,青涩稚嫩又蕴藏着未来魅力型男人的巨大潜力……(子年:啊!来人哪!这人不止是狂想,不止是自恋,他是疯的!你他妈自己臆造的吧,那水有那么清晰吗!几百万像素的?还有,你不是六百度的近视吗你!)
是,我的确是高度近视。耽美害我良深。我压抑得太久,高考之后,看电子书就基本上是我全部的生活。特别是开始上学后我发现,以我的速度,租或买应刷书都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我们这学校位于偏远郊区,郊区中的郊区,有啥书店!我只有以惊人的频率下载小说,以两天之内不小于一兆的实力,以每天看到凌晨过后甚至通宵的战斗力,以半年增长八十度近视一百度散光的速度,在耽美的血色道路上大踏步前进。Aseveryoneknows,戴眼镜都会使眼睛变形的,手机辐射的影响更是显而易见,每天我在照镜子时,都感觉到我又比前一天更丑了一些。只不过!
这种状况已经结束了!我敢打包票,现在这个身体,视力绝对不小于五点零。
我直直站在及腰的水中,边拂起水冲洗着身体,边低头打量着自己,柔软的长发垂下来,触到水面的部分四散地漂浮着。水中清凉的触觉,身体隐隐的疼痛都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吗?我曾经大大咧咧地跟寝室那堆疯女人说,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不见了,“不要悲伤,不要心急,一切都将会过去”,那是我已经穿越了。她们也没心没肺地答应着。可是现在在她们的世界里,我死了。我nainai一个人把我养大,我承诺过她很多,我每天都做着我给她这样给她那样的梦,美好的梦想,并且一直这样相信着。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坐在家里等我电话,可是我跑去划船的星期天,她等到的,是我的死讯吧。
她们总说我坚强又乐观。我的确庆幸,自己没死透,与穿越文中时常出现的情况不同,醒来的时候既没有心口插着把刀,也不是正在地牢里受着拷问,更没有什么被轮暴的痕迹之类的东西。但是,但是,湖面上那张陌生的脸开始蒙了一层shi热的水汽,我猛地掬起一捧水摔在脸上,抓过岸上的灰布短衫和裤子,使劲搓洗起来。
上了岸,把外衣铺在一块向阳的石头上晒着,穿着里衣背靠上一棵树发了一会儿呆,感到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才开始左顾右盼,准备找点野果啥的垫垫底再作打算。
往林子深处走去,没走几步,果然发现几棵隐约结着果实的树。走近一看,那些果实黄绿色带微红,形状像苹果却又小了太多。哟,别是花红吧,小时候nainai老买,她喜欢吃,我却不喜欢,总觉得那味道不lun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