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齐来叫我起的床。
犹沭跟在齐后面,给我送来了替换的袍子。衣服换好后齐就一直挽住我的胳膊,跟膏药似的,我就拖着他跟着犹沭一起去十番殿。
十番殿是十阎罗会议的地方,瑾曷有讲过,这十阎罗分别是司掌人间寿夭生死册籍的秦广王,司掌大地之域的楚江王,司掌剥戮血池地狱的宋帝王,司掌合大地狱的五官王,司掌狱法的阎罗王,司掌枉死城的卞城王,司掌重刑狱的泰山王,司掌极重刑狱的都市王,司掌阿鼻地狱的对等王,和司掌转生下世的轮转王。光这司来掌去的就足以让我昏头,瑾曷又接着说,我是引魂君转生,隶属卞城王,专管引渡枉死的人,化去他们的戾气,引导灵魂往生。
说白了,其实我就一给那个什么王打工的。
这些倒还没什么,有什么的是瑾曷说卞城王就是杜。
暴利女王给我的忠告我是不太在意,因为她说的时候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语气,齐说得也不完整,又不让犹沭说,这样反而激起了我对杜的好奇。
进到十番殿,马上就感觉到里面和外面的温差,我打了个寒颤,迎接我的是冷到极点声音。
“我不承认,我绝不承认他是引魂君。”
他的语气非常的肯定,字字透着狠劲,仿佛牙都要咬碎了,大概是说得激动了,抬手的那神来一指好对这我才踏进来的人。
“杜……”有人出声示意某人的失礼。而他在听见后没有放下手臂,就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的脑袋震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飞快的穿过,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当我收起那瞬间的失神,凝神看他时,他已经把脸转了回去,只给我留下一个侧脸。
“你们还是叫他来了?”整个十番殿的温度又因为这个红衣男子的语气降了好几度。
当大家都沉默不语了以后,他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让他打量。他的手劲很大,又像对我带着仇恨一般,狠狠地,好像要捏碎我的下颌骨一般。我不服输的,死死瞪住他的眼睛,如果说他的目光像快要失控的豹子,那么我们就是两只怒视着对方,恨不得咬破彼此喉咙的野兽。
“脸一点都不像,还有什么……”话音为尽,他空着的左手,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扣住,我尚未做出反应,他右手已放开我的下巴,拉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扯,我的衣服就分成了两半,大半个肩膀就暴露在这低温的环境里。
“你干什么?”叫出来的是齐,可他还没上前就被犹沭拉住,还捂住嘴,他只能勉强向杜踢踢他没被制住的脚,发出一点呜呜的声音。
“除了这背上的梅花,你还有什么像他?”杜伏在我耳边低语,“我觉不承认你是我的凌。”
“我确实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凌!”我猛得推开他,“你给我听着,我叫关翼,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就算我是那个什么引魂君的转生,我还是关翼,我被你们莫名其妙的带到这里,我被你们强迫着去接受我的前世,你们以为我想来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所以人吼出来的,我被这里的古式生活搞的神Jing紧张,我担心萧林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害怕这里在我常识之外出现的东西,我讨厌我面前这个高傲过头的男人!
“哦,这个脾气倒是很凌有些相似,但是怎么说都是一个残缺的……”
“阎王陛下驾到~~”
随着侍卫的一声高呼,阎王一蹦一跳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就进来了。
“大家都在啊~~哟,关翼你的衣服真有特色。”
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来看戏的。
众人将阎王让到上座,杜看了我一眼走到了一边。殿里的人都各自找位置在阎王面前站成两列,就我一个傻傻的立在中间,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我身上扎。
有轻视的,有不削的,有同情的,有无奈的,那些目光缠绕着我,引起心中强烈的烦躁。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张了嘴还没出声就被阎王制止,“我说你是引魂君那么你就是。”这是独裁,绝对的独裁。
“杜,”阎王看向站在他右手下的红衣男子,“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关翼的原因,但是目前我们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跳送魂舞,夜游宫里的魂莲已经多到超出冥界的负荷了,必须处理,我们现在不是强迫他,是请求他,你的那些心思全给我收起来,这件事情结束后,你把关翼杀了,我都不管。”
大姐,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呃,错了你不是人,是阎王,我怎么能要求你说人话。
我站的位置看不见杜的表情,我只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又送松开这样反复了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在阎王面前跪下:“以切遵王上之意便是。”
“那好了,就这样吧。”阎王从座位上起来,“瑾曷,陪我出去买东西,呐,小齐也来吧,还有犹沭,慕芸,你们都来吧。”
她就这样拉着一群人走了,没被她拉走的,也都离开了十番殿,我一肚子的怨气没有发泄,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