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过往的行人也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倾城随意地逛着,遇到感兴趣的摊位便停下来赏玩观看,倒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大概转过了几十个摊位,正打算饮茶休息时,他看见街边不大起眼的地方坐着一位老人。一身道袍,笔直地坐在桌前,桌子旁立着一面旌旗,上面四个字:铁口神卦。
原来是个算命的。
本来对这种事不甚感兴趣,但一想那老人神情痛苦,身体僵直,怕也是整个上午一直就那么坐着也没什么客人上门,倾城就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
“老先生,给我算一卦罢。”
看到老道眼里泛出Jing光,倾城估摸自己当真算是是难得一见的自投罗网者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骂他呆子。他苦笑一下,罢了,只要看到这人高兴就好。
“少侠准备看什么?”
真把我当成江湖人士了…看来这身打扮还不是没有效果么…
“手相,任何方面皆可,帮我看看我的运道就好。”
老道握住倾城伸过来的手,装模作样地研究他的手心,然后捋了捋胡子,故作深沉道:
“这位少侠,这手相之法,便是先看掌型,次观八卦,正所谓‘掌有厚薄,指有长短,纹有深浅,色有明滞’。贫道看你这手相,天纹旁有平行之线,这里又有一段不长的小纹加以影响,所以此生定是命犯桃花之人,且易初见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不到这孟婆汤下肚忘不掉,即使再投胎亦还有情结。只是可惜了这其他被少侠吸引之人,少侠这一劫,怕他们是过不去了。少侠,你这棵桃花树可是贫道占相多年来见过的最大的一棵。”
倾城完全无语了,不是由于太激动,而是无力再说什么。
师父曾说他此生注定为情所困,大有暗示他今生命中孤鸾的意思。现在又蹦出个天雷勾动地火的命犯桃花,倒让他这个招风的桃花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叹了口气,倾城把铜钱放到桌上,准备作揖告退。老道却忽然拦住他:
“今日与少侠有缘,就在为少侠透露点天机。少侠可知五行相生相克,为的就是将天地万物保持在一种平衡之上。少侠这桃花运极好,怕是在其他方面定会有所欠缺。我观少侠其他纹路,少侠此生本应成就大事,可亦为此情劫所挫,且这命运是Yin差阳错,注定坎坷。少侠是专情之人,这命犯桃花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少侠自当多多保重。”
“那谢过老先生的天机,晚生明白了。”
满含兴趣地把老道的话听完,倾城谢过离开,这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笑话了。在他看来,对方除了专情没说错,其余的都没什么可信的价值。不过看着老道很满意地摸着那十几文铜钱,他也自感这一卦至少是有自己想要的收获。
饮茶休息过后,他打算启程回莳花居。
街市上的行人依旧很多,倾城依旧是走走停停,也不委屈了自己的玩性。他看见有一处地方拥了好多人,便走过去一探究竟。
有个人在作画。看不清他低下的脸庞,只是光看那柔顺服帖光滑如瀑的黑发垂在两侧,与全身墨绿色的锦衣相称,就让人觉得独具风雅。再看他手里作的画:一阁,一霞,一鹜,一水,被水墨融在长卷轴中,倒是别有一番意境。倾城仔细琢磨了一下,总觉这场景有些熟悉,不由顺口问旁边一名围观者:
“这作画的是何许人也?”
“少侠不是本地人吧!这作画之人乃是开阳城第二大才子——南宫玉恒!南宫公子不但Jing通诗文,更是画得一手好画,这世间怕是还没有南宫公子画不美的事物。不过因为意境高深,虽然普通人能看懂画中所画事物,却很难找到其中寓意。就像这幅画,你看那阁楼亭台,那湖水野鸭,所有景物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不实,少一分则无生。不过这只是一幅风景画吗?其中有没什么寓意?”
解答的书生扮相的人开始滔滔不绝,眼里充满了崇拜的光彩。倾城又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轻笑起来:“公子何必想那么复杂?又不是所有画都要隐含寓意的。”
书生诧异地盯着他,正准备再说什么时,却听那作画的南宫玉恒对他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开口了。
“妞妞,我给你画的这幅画你可知是什么?”
那个看来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紧皱着眉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委屈地看着南宫玉恒。
“再好好想想,这个场景哥哥几日前才给你讲过啊。”
“妞妞想不起来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她的大哥哥,南宫玉恒无奈地笑着摇头:“你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声低语引得众人注意力集到一人身上,而这人此时才发觉他人的目光,也没怎么慌张,只是淡淡对身边的一个书生道:“就是这幅画。公子所谓的亭台楼阁湖水野鸭,也就是滕王阁、鹜及秋水,只是公子忽略了那水墨着淡色的似雾气的霞。在下猜想南宫公子所画的应该正是《滕王阁序》里的那句脍炙人口的名句吧。”
说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