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样好吗?”
看着晏离和柳青渐去渐远的身影,一直乖巧站在花娘身后替她捶肩搭背的花篮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他不明白花娘为何要留下这个少年,要知道花馆从没有这么轻率的收过人,毕竟花馆可不是普通的小倌馆。
花娘下颚微抬头往后仰,闭眼享受着来自于花篮那贴心的按摩,好一会后,才张开那双眼睛,Yin碜碜地笑开了,一点都不复见刚刚那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样:“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这馆里的苍蝇多的是,也不差这一只了……”
花馆很大。在晏离所能知道的建筑物里,北京城里那些老旧的四合院,还有那些有名的苏州园林,那些地方都可算得上是大得出奇,可花馆却比他以上所列举的那些房子宅院还要大。
据说,不管是在北齐、南陈还是西周,花馆的设计风格和东晋的总部是完全一致的。山旁一定傍着水,厅后一定就是院,看着前面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走过去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晏离不紧不慢地随着柳青,穿过了一条漫长的长廊,经过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穿过一道又一道廊门,就在他晕头转向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先他两步在前头为他引路的柳青在一道廊门前停下了脚步。
晏离顺着瞧过去,涂着红漆有一人多高的廊墙,拱圆形的廊门两边各挂着一个长方形呈不规格状的长木牌子,感觉看上去像是我们春节常看到的对联。头顶上挂着一个和两边的长木牌子同样材质的短木牌,则像是横联。
牌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好几个字,可惜的是,已经化身为新一代文盲的晏离,根本都看不懂那几块木牌上写着的到底是什么字,“青儿,那上头写的是什么?”真是混到家了,就连个下人都比他有文化呢!
“教,苑”柳青指着上面,再指着左边的牌子——“弹琴吹箫,yin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yIn巧”,“唱戏饮酒,评书品茶,花木草树,着青衣,红笼纱,万种风情”——这是右边的牌子。
“呃……写得好,写得真不错…真不错…”晏离嘴里啧啧地赞了几声。
柳青横了晏离一眼,风情万种,“真不错个什么?一个字都看不懂,还不错咧!走快些吧,师长肯定等不及了。”
柳青要带他去见的师长就是这教苑的主事人霍子群,人尊霍师长。凡进入教苑上课的小倌须在他那里入册,然后由他来决定小倌应该到哪个班上课,交由哪位先生负责。
“艺名……”
书房里,一名师爷打扮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跷着个二郎腿,右手执毫,左手拿着本册子,头都不抬一下,拉长着声线发问。
艺名?这是什么?晏离发愣。
见晏离没有回答,霍师长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身旁的柳青眼色伶俐得很,见状赶紧插上一句:“燕离。艺名是燕离……”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晏离还未看清,柳青已飞快地将那物事塞入霍师长怀中,“‘北燕伤南离’的燕离。”
好……好机灵呀!晏离睁大了眼。刚刚一路走来,两人可是压根都没讨论过这劳啥子“艺名”,还好柳青反应够快。
霍师长朝晏离瞥了一眼,晏离连忙端正神态,把那一脸针对于柳青所表现出的崇敬之情收起。
“可识字?”霍师长又问。
晏离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一字不识。”
“有何特长?”霍师长再问。
“额……暂时没有发现有何特长。”晏离小心地看了一眼脸已经变得霍黑霍黑的霍师长,战战兢兢地回答。
啪!晏离发誓他绝对听到了霍师长额上那根青筋断开的声音!
“天,地,玄,黄,四个班,他连最差的黄班都没资格进!”霍师长恶狠狠地合上书册,瞪了晏离一眼,对着柳青,气势十足地说道:“现在,带他去后面检查身体。”
检查身体一直都是花馆必备的一个保留项目。新买进的小倌要检查身体,才好预估他将来的价值,陪客的小倌要定期检查身体,才能保证小倌们不会因为病痛原因影响了生意。
身体检查是在教宛里的一间厢房进行的。负责身体检查的是一名老妪,头上戴着护额,就像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一样。虽然这老妪看起来挺慈眉善目的,但见柳青一见她,便低眉敛目一副温顺的模样,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老妪抬着那只满是皱纹的手,在晏离的乌发上来回游动着,就像蛇一样,这样的感觉让晏离很排斥。“嗯……色泽饱满,根根分明……”老妪一记又一记力道十足地揪着头发,下了个总结,“柔韧十足,很健康的头发呀!”
接着,那双令人厌恶的手又来到了晏离耳际,轻捻缓抚着他的耳垂,“漂亮……的耳垂,白玉般的颜色,小巧…真吸引人呀~~”就这样,老妪用她那双让人作呕的手抚遍了晏离的发、耳、颈等多处地方,并且毫不吝啬地给矛她所触碰到的一切发表美妙的赞词。
“难得的上上等货呀,希望他其他的地方也能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