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大殿,鎏金铜柱,雕梁画栋,无不显示着天子朝堂的极至尊贵。
殿内那张可容得下数人的金椅上坐着一个五官与楚王有着几分相似身着华服的少年,剑眉星目很是好看,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仿佛与生带来的贵气,这少年便是今日的主角——拓拔烈,北齐王。
金椅以下分成左右两边排着整整齐齐地两排小案几,小案几上堆满了美酒佳肴,穿着和楚王颇为相似的大臣们正席地盘腿坐在案后。
楚王率先走入大殿,直至殿前停下,我和流碧两人紧随其后。
楚王朝那端坐在金椅之上的少年行了个躬礼,嘴里说着已经被人说到泛滥的贺词:“微臣见过皇上,愿皇上圣体安康!”看上去恭敬却无半点恭维之意。
那头,年轻的北齐王假咳两声,胡乱地甩了甩袖子,含含糊糊地说了声:“爱卿免礼。”然后看了看其他百官,嘟着嘴说了句:“爱卿快快入坐。”就没下文了。
楚王在左边第一个空席坐下,我和流碧分坐在楚王两边。楚王一入坐后,流碧就忙着给楚王倒酒布菜,我半点都插不上手。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偷偷地打量着周围。
楚王这一排,自他开始依次是墨竹、锦宫,然后是一些我不认识的朝臣,而右边第一个坐席与楚王面对面的则是那个我仅有一面之缘的北齐国师,接下来的也是一些我不认识的朝臣。
但左右两边朝臣不同的是,左边的臣子比起右边的臣子普遍年纪都要小一些,而且左边的臣子眉目之间都带着点煞气,而右边的臣子呈现出来的却是文弱之气。
相比起楚王这一排的众臣见到楚王后,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楚王致敬的欢迎举止,右边的臣子反应就稍为冷淡了些,有些甚至于视而不见楚王的入坐。可见这朝堂之上的派系争斗还是有的,并不因楚王和北齐王那深厚的兄弟情谊所湮灭。
“圣上,臣,有本启奏。”右边第三个位一个年迈古稀的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打破了一室和乐融融的假象。见那老臣站起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投向楚王,让人不禁觉得楚王与此事有关。
“屈纥这老贼可真不识趣,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还想挑拨你和圣上的关系!”一旁的墨竹借着手上酒杯的遮挡问了一句,明显可听得出个中的幸灾乐祸之意。
楚王眼中冷光一现,气势十足,摆明了他不想多言的态度,墨竹便知趣地收敛起了脸上那让人觉得刺眼的笑容。
看来,这个名叫屈纥的老臣对楚王是积怨颇深呀!要不怎么他还没开口,这众人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明了状,更别提那个少年皇帝了。
只见少年皇帝摆了摆手袖,不耐烦地说道:“屈大学士,今乃孤寿辰,那些琐事就别说出来扰孤雅兴了!”这话说得直白得很,言下之意也简单,不外乎就是今天是老子生日,那些坏人心情的事情就别在这节骨上提了!可就这样,也愣是有人没听懂,就比如眼下这个老臣屈纥。
“老臣斗胆,请圣上一治楚王殿前失仪之罪!”屈纥两眼死死盯着楚王,一点都不在意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冷下来的场面。
场下气氛冷凝,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附和或是加以反驳这老臣,人人都是一副独善其身的平常面色。看来,这个屈纥和楚王中间的纠葛很深呀!不然,任谁放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弹劾皇帝的哥哥吧?再大的背景也比不过自家人呀!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楚王面色如常,不但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为自己辩解,还心情颇好地拿着盘中的碧果逗弄着我。
“看来这老贼仍是不死心呀!明知道圣上的心是向着王爷您的,却还老是锲而不舍地借机挑拨您和圣上的感情。也就王爷您肚量大,从未和他计较,否则的话……哼哼”说到这,墨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坐在楚王身后另一边的流碧,语气悠长,“流碧,我这么说,你没有意见吧?”
我不免顺着视线瞧去,只见流碧脸刷地一下白了,小身子抖了两下,求饶道:“大人饶命,流碧岂敢对大人的行着有任何置喙”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取信于他人,只见流碧两眼露出极为恶毒的视线看向屈纥,咬牙切齿地道:“流碧对此人只有恨,若不是此人,小人和姐姐又岂会落得……落得……”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了。
没想到流碧和这个眼前和楚王是对敌的屈纥竟有着联系。
此时的屈纥已被满脸不愉的少年皇帝给打发回自己的席位上,只是看他满脸的不甘,就知道这事只是推后并没有完结。
“李尚官,时候不早了,可以宣那些人入殿了,一会还有表演要看呢~”皇帝打了个哈欠,下令道。
站在殿前左右两边的报官对视一眼,齐声应是,大声唱道:“请各国来使入内殿——”
声音一层层地传下去。
“——请各国来使入内殿——”
“——入殿——”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片刻,殿门那已隐隐瞧见些许人影。
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正服,步伐稳健地步入内殿。绛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