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类接触
宁翰予皱了皱眉问宁岱宗道:“爹爹认为那宁欢到底是个何许人物?”
宁岱宗拈起手边一枚镇纸,慢慢仔细看着,“你都用人物来称他了,是因为三番两次都输得太惨么?”
宁翰予看了看宁岱宗面无表情的脸,微垂了头:“是孩儿丢脸了。”
“无妨。”宁岱宗道,转向宁连城“连城你就且说说你是怎么看那个宁欢的。”
宁连城皱了皱眉头道:“这孩子只怕将来不可限量,天资卓绝,却又故意隐瞒。就且最近发生这事来说,那孩子进到正厅来找我们之时,其实并无些许慌张和着急,好像并不担心四弟会有何事,只是想趁热打铁,将……下毒那人抓出来。
和二弟争辩之时,话语句句有条理,秀丽又明晰,显然学识并非一般。只是这孩子为何要在我们府中如此默默无闻,做一个普通的杂役如此多年之久,却没有让人能找到的可疑之处,实在是不明白。”
宁襄郜小声说:“再怎么了不起也就只是个孩子罢了。”
“就是个孩子也将你比下去了,”宁岱宗道:“你可见到那小厮在宜芸阁看什么书了吗?”
见他一下噎着了,宁岱宗淡淡问:“是不是什么志怪小说,或是Jing魅故事之类的?”
宁翰予低声道:“……不是”。
“哦?”
“俱是……诗史经传。”
宁岱宗叹口气,召来一个小厮取了一样东西,向两个儿子招了招手。而宁连城和宁翰予见到的却是几张已用过的练字的宣纸。
宁襄郜看了眼,略带嘲讽地说:“这是……那宁欢练字的纸?这……还像正常。”
宁连城没说话,只是将最后一张抽将出来,上面的字已颇为干净,与前几张堪称不堪入目的字相比已整齐良多,但还是太过笨拙了。
宁连城缓缓将俊眉皱起,“教清嘉的夫子说,这是宁欢无事在旁练得,虽说他说他之前读过书,但看来只是无人教他写字。不过你看他的笔画。”
宣纸上的字虽然都是大小不一,而且乱七八糟的写的到处都是,字的结构也是极不协调。但都是笔笔藏锋,稳妥安然。
宁翰予也面色凝重起来,“大哥的意思是此人锋芒尽藏?”
宁连城点头:“……该是的。”
而宁岱宗却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并非如此。”起身绕至桌后,“且不说这人为何甘居我府内故作平庸,就是他为何这次要出头?”
手指指向纸上一笔凌出的一角,“你四弟竟能逼得他挥出这一笔。他才那么小……十岁出头,为何有一双能将火藏在冰后头的眸子?”
他慢慢叹口气道:“再之后,就连爹也看不清了。那孩子不是将醒未醒,是……还没想醒。”
———————我是分割线———————————
宁清嘉现在已大概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暗中想将他除去,但众人目光不在身上的他处境十分被动。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出击。但却没想到宁欢会将计就计,想借机将那人引出来,却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西园,门开着无人关上。里面还是原先的一片空然,没点灯,黑洞洞的一片。大概只能瞧见宁欢俯卧在床上,头朝里躺着看不见面目。身体还微微地随着呼吸起伏着,只是背上缠着层层的白色的绷带,渗出浅浅的深色。
宁清嘉鼻头一酸,几步抢将过去,甩掉鞋子从宁欢身上跨过去,立刻蹲下仔细看着他苍白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的脸。宁欢本来就瘦,这次脸颊都陷下去了,眉间皱着,好像在梦中都在忍着痛。(乐正:嗯……我在考虑要不要熬个清汤?)
宁欢没醒,宁清嘉就悄悄在他身边躺下,伸出小手想打面前这个被三十大板去了大半条命的人,但只是虚挥了几下手臂,隔着空气使劲捏他的脸。小声地说:“叫你瞒着我,叫你瞒着我。”
听说那板子打下去可是厉害的紧,有一个前些时候在三夫人那里挨了十板子的下人躺了半个月才起来,整天哭爹叫娘的。他当时还笑人家,现在就打到自家身上来了。听说当时宁欢连叫都没叫一声,闭着眼睛硬是挨下来,拖回西园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幸好平实筋骨还算结实,捡了一条命回来。现在摸摸额头倒也不烫,还能睡着,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半天都没见有动静,小破孩儿就慢慢凑到宁欢跟前,仔细看了看,舒了口气,一颗揪着的心也总算安全着陆。
手指伸出来摸摸对方的眼睫毛,鼻梁,嘴唇。对方温热的气息弄得他手指痒痒的,收回来忍着笑搓了两下以后又继续sao扰。
但这次睡神将头偏了偏,“别闹。”
还以为醒了,宁清嘉立刻离远些,马上闭上眼装作打盹。结果对方似乎只是说梦话,他又睁开眼看了看睡神。
见他没动静安然地卧着,仰面躺好看着头上的帐子,就这样慢慢等着宁欢醒来算了。
这时屋子里面就又进来两个人,注意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