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修炼百年的狐,有着整个狐族最显眼的毛色和瞳孔。
母亲说过,我是完美而又特别的存在。前者我不敢保证,后者,但凡没有眼残的狐便能瞧得出来。
我们族里的狐们,毛色和瞳孔分为白,红,黄,灰四种,色泽有深浅之分。其中以红白色为上,越美丽强大的狐,它的色泽就越白或越红,且尾巴也越多。
当然,一部分是天生的。比如说我们的宗主大人,他运气很好,一生下来就是银毛银瞳的九尾。
而我母亲,现在是火红色的七尾,父亲,白色八尾,他俩的目标是练成九尾。在族中,尾巴不单是种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种实力的体现,二尾就有一尾的双倍妖力,往后以此类推。
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觉得,所谓特别的我,应该是红毛白眼或者白毛红眼的狐了吧,再怎么着,毛色和眼睛半红半白也行吧。
然……
“小泥豆,又去洗毛啦?”
伴随着话音,一枚果子砸到我头上,抬头,树上悠悠然地坐着一个人,呃,是狐。
在离家不远的这棵大树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能碰到这个天生七尾红毛,比我大不了多少,却已练成人形的家伙。他幻成人形后的相貌我就不多说了,很欠抽那种。
每次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竟敢骗我说,前面的玉翠山上有一条神奇的溪流,只要天天去那里泡个澡,毛色就会变白或红,还说他自个的毛和眼睛就是洗红的(那时我不知道他是天生的)。
在他那擂鼓似的拍胸膛的保证下,我屁颠屁颠地跑去了,之后连修练都泡在水中,待泡了几个月后,原来的黑毛,给弄的黑得发亮,更加显眼,更加特别了。
………………
还没走出多远,几双脚便堵在我面前。看来,今天是个适合找茬的好日子。
微微叹息间,身子已经腾空而已,不断上移后,一张看过不下万次的妖娆面孔便出现在视线内。
他恶劣地朝我笑笑,捏着我背毛的手轻轻地甩了甩,我在空中悠晃了两下,背上的毛被扯得生疼生疼。
对于此种行为,我一向是及其君子的选择沉默不还手。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百年来,我已把这句话深深地融入到血骨里去了。每每遇此,身体便本能反应的不作出任何反应。
自然,以上仅限于我的行为,至于心里,我是天天乞求老天爷,能天降神雷,把我尾巴给劈成九条,或干脆掉本无敌秘笈给我,让我练成盖世神功,待功成尾出之际,最想做的,便是把眼前这几张脸给抓花这个幻想变成现实。
有仇不报非君子,忍?那是打不过人家的唯一选择,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我自信满满地在心里向他们保证。
“呵呵,这不是黑狗子么,玩了一天回家吃nai啦?”
黑狗子是我在这片森林里的第二个绰号,这帮家伙有严重的种族歧视,及其瞧不起猪狗。
抬头看看天,看看地,看看东南西北,悠闲地塞了根小指头在鼻孔里抠了起来,继续练忍功。
他也玩起了杂耍,把我抛到上空,再接住,只是他接的方式有点别具一格,三根手指拧住我的毛,每接一次,他身后的狐们都会莫名的兴奋,嘻笑喊,再来一次!
爷我往你们嘴里塞狗屎,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疼得直冒冷汗,不停地在心里狂骂。
“他娘一定偷情生的他,把这小杂种扔高点!哈哈,这不够,再高点,给我给我,我来抛,哈哈哈……”边上一个已陷入颠狂的狐用那变了调的声音叫道。
这种话经常从他们嘴里吐出来,曾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每次入耳依旧会刺得心痛痛的,比他们扯下我一把毛还痛。
很久前,我会跳起来和他们打上一架,尽管每次身上都要掉几块皮,被扯落几把毛,但比不还手要痛快些。
直到有次娘亲替我上药时,发现她哭了,她眼里是满满的关爱与疼惜,她的眼泪很苦,我只尝了一滴,却永远记住了那个味道,也记住了,下次不能再受伤。
…………
被他们轮流丢来丢去,心里默默地数着,九六,九七,九八,九九……
时间到,耳边不出预料地传来一声高吭地颤音,“雪白你们这些八怪!放下我家小主人!!!”
话音未落,我被丢了出去,在空中作了几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最后砸在了一个不太软的东西上。
爬起来揉了揉P股,语重心长地对身低下的胖狐说,“rou儿,你不知道你的脸很硬吗,会弄疼我的,记得下次一定要用胸脯接我,和你说这么多次怎么老是记不住。”
rou儿是孤儿,娘亲怀了我的时候捡到她,带回家中,教她修炼,后来我出生了,她便负责在父母闭关时照料我。听说原来她比我还瘦,我娘希望她能多长点rou,便起了个名为rou儿,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长胖了,而遗憾的是,不知是否受我影响,她的修为也烂掉牙,快三百岁了,才修成人形不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