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苏醒的时候,玄天正披着袍子坐在我的床边。他的衣服敞开着,胸口缠着绷带,最后那一箭射穿了他的铠甲,也射穿了他的肩胛骨,现在他的右手连吃饭都做不来。
“你真傻,对方的第二箭明显是个陷阱,他故意让箭飞的缓慢,就是要引你出来!如果你不出来,那箭最多射伤我一个人,但是,他的第三箭却是真的要你的命!如果我的反应再慢半拍,你的喉咙就会被射穿!”玄天左手摸着我的头,似乎在责怪,似乎在怜惜。
“我很抱歉!”喉咙干涩让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不必抱歉,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才能解决这次的危机。消灭了蝗虫拯救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已,而是整个西南的所有民众……”玄天温和的微笑让我感到稍微的轻松了一点,但是害死一个人的罪恶感仍压在我心头。
“那个死掉的侍卫叫什么名字?”我很想知道。
“他叫——方荀。我已经给他家送去了抚恤金,他的母亲会有专人照顾的。”玄天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哦。”我忽然觉得好累,眼睛慢慢又闭上了。
感觉到玄天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他的手握着我冰凉的手,给予我温暖。
“别感到后悔,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只要他完成了责任,哪怕付出性命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没有人会怪你,你和他都是英雄……”玄天安慰我,知道我还不习惯直面死亡。
“我还是难受……”我的眼泪流个不停,把头埋在玄天怀里,试图忘记方荀那不甘的眼神。
车队缓慢的回到玄天的封地,蝗虫的危害基本上解除了,黄大仙再也没有出现。但是,新的问题是,粮食已经没有了,现在是初秋,等到冬天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身上的伤是好了,心里却很难受,玄天抽出很多时间来陪我,怕我想不开而出事。我已经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根据我的调查,那天偷袭你的人是一个叫‘神射王’的人,他是从塞外被虏来的奴隶,从小就很擅长射箭,长大后臂力更是惊人,他射箭的距离听说可以达到‘一城之距’!不过,目前还查不到他是谁的手下。”玄天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
“你……”玄天对我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离开了,心的伤痕只有自己能弥补。
在某地的一间客栈里,力士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告诉他任务失败,‘神术士’还活着,不过暂时不需要再动手了,立刻执行下个计划。
青鸟有时候会来看我,他似乎很忙的样子,匆匆飞来又匆匆飞走,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了,‘凤谛’我还给云绱了,她也开导我半天,最后被我发呆的样子气走了。
我忽然觉得无事可做,有些无聊的再次去了城外的水潭边。
青鸟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你为什么那么沮丧呢?”青鸟问我。
“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有事情不过是场梦,梦醒了,我什么都不是了……”我坐在水潭边,回忆重生以来的种种事情,似乎都不是我自己选择的,甚至连喜欢玄天的感情都是云绱所安排的……
“其实,你不必太过介意,就算是作梦,你也可以选择作个好梦还是噩梦啊!人生本来就是梦一场,你努力过了就会有收获,那些努力的过程远比最后的结果更有意义。”青鸟抬起我的头,让我看着他乌黑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始终觉得还是黑色的眼睛最美丽。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未惜!现在我可以实现你任何一个愿望,只要你说出来,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青鸟捧着我的脸对我说。
“我想……”此时无数的念头蜂拥而至,我能要求返回我原来的世界么?还是,要求让我得到玄天的爱?还是让我挽救方荀的生命?
“你好好想想再来告诉我,记得喊我的名字!”青鸟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呆呆的看着他离去,心里乱成一团。
我迷迷糊糊的走回家去,路上遇到很多流民,他们虽然已经安顿下来了,但是,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他们这些流民还能够得到食物么?
玄天已经在克扣流民的食物分量了,不是他狠心,而是,粮食确实不够吃,如果不进行适当的储备,连城市普通人口都会没有吃的。
当我路过一间简陋的木屋时,一个弱弱的小孩子抱住我的腿哭着对我喊饿。
我摸索出身上的钱袋,把所有钱都给他,可惜他摇摇头,并不要我的钱。
“大人!我妈妈饿的都没有力气了,现在城里人都不卖食物给我们了,你帮我买几个馒头好么?”小孩子拖着我的衣角乞求我。
“为什么不卖吃的给你们?”我很吃惊,玄天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家都说,今年的粮食不够吃,城里要储存粮食过冬,我们这些流民只能自己想办法过冬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替小孩回答了我的疑问。
“就算这样,你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