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握紧了藏在袖口处的纸条,只有一面之缘的兰履四公子之一的露在临别时给自己的,会是什么信息呢。
回到房间关上门,拴好,展开已被揉搓的跟咸菜差不多的纸条一读,上书八个字:“子夜午时,一会公子。”
嗯,还蛮押韵。
等等,公子?!
王江洋死命揉了揉眼睛,瞪着纸条,没错,是公子两个字!难道一进门就被看穿了身份?不会吧,那他们还跟自己蘑菇啥!
还“一会”,上哪会去,难不成他打算半夜爬窗进来?又怎么知道是该爬留香坊的窗?
“公子?公子在吗?”门外传来豆子的叫唤。
“嗯。什么事?”迅速收好了纸条,打开门时已换上一副贯有的高深莫测。
“您用过膳没?没有小的去传。”点头哈腰好不恭敬,要是抬起头王江洋还能看到他两眼冒粉红星星。
听听,都“您”了。也是,这留香坊建立至今,哪个公子有王江洋这么强悍,才来两天就可以出门溜达,豆子只觉得跟了这个公子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不用了。”摸摸肚子似乎不怎么饿,“我去兰公子那坐坐。”
本来只是个打发豆子的借口,出了门后脚步却不由自主真向兰蔻房间迈去。停在房门前,有些疑惑,怎么会走到这?不是嫌那家伙娘娘腔吗,干嘛回来就想见他?一定是这两天刺激太多,脑袋出水淹着神经了!
王江洋举步欲回,恰巧房门开了,一个送菜的小僮端着托盘从里面出来。屋里传出兰蔻轻柔的嗓音:“江洋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一起坐下吃点?”
王江洋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知怎的前一刻还不觉得腹空现在突然饥肠辘辘食欲大开。也不客气,径直进去坐下,抢过本来是兰蔻的碗筷埋头扒饭。兰蔻也不生气,只是笑意盈盈坐边上看他吃,不一会刚才出去的小僮很有眼色的又送了一副碗筷进来。
王江洋这时真觉得饿了,这才发现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也不顾糊得一嘴的饭粒,只管一个劲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扫荡着桌子。吃了片刻似乎才想起有点喧宾夺主,抬头扫了眼兰蔻,这么一眼就定在那动不了了--只见兰大佳人一手端着白玉碗一手持着红萫筷,葱葱纤指比那玉碗还要莹润几分,轻含筷尖的红唇不点自朱,就连那夹菜的动作都是那么极尽优雅贤淑,即使知道面前是个男人,王江洋还是看傻了眼。
“怎么了?”终于感觉到那几乎可以媲美X射线--如果兰蔻知道X射线的话--的目光直直射向自己,抬眸一看,就见王江洋满嘴饭粒地傻呆呆死盯着自己,眼都直了。“噗--”兰蔻盈盈一笑,秀手掩唇,绝代风华。
“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那一笑,真是把王江洋三魂都笑掉了,口里不自觉念起了白大哥的绝叹。
“江洋?”兰蔻觉得这人好生有趣,早上见到他就呆了,晚上回来居然又呆了。放下碗筷,伸出五指,在王江洋面前晃晃。
“啊?怎么了?”回过神,筷子什么时候掉了?
“呵,没什么,吃饭。”
“哦。”王江洋也惊觉到刚才的失态,简直太TMD丢脸了,活了20年,啥大场面没见过,居然被一个伪娘迷了心智,还一天内迷了两次!简直有违他混混的素养!恨恨地猛扒。
“对了,”兰蔻夹着菜,闲聊的口吻道,“江洋此番去兰履阁可有收获?”
“唔,也没什么……”王江洋继续埋头扒饭,含糊其辞,心想柳絮说这四公子没见过客,那就是商业机密,不知能不能透露给兰蔻。
“哦……我刚才听江洋yin的两句诗……”
“啊?”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说江洋真是好才情,不但弹得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筝,连随口两句诗词都如此令人感佩,这是江洋自己做的吗?”
王江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糊里糊涂念出的两句诗,还百媚生无颜色呢,呸呸呸,色迷了心窍还差不多。不过这么自语喃喃兰蔻居然就注意到了……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白痴。
“呵,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约等于默认。对不起了白大哥,先借用下名头,王江洋不无罪恶感地想。
兰蔻没再说什么恭维的话,二人默默吃饭,这时王江洋觉得他很知分寸,赞美太多反而显得虚伪,这兰蔻倒还真懂得几分处世之道。
诗……
那兰履四公子会剑擅琴能舞可弈,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说到诗,似乎没人可较高下。
柳絮说兰蔻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琴艺见识过了,也就平平,即使能训得他有更好的技巧,这气韵也不是那么好练的。
棋王江洋没学过,以前他一直认为这是浪费生命的事,筝闲来还可拨两下以乐自娱,棋能干什么?自己跟自己较劲费脑子?方才在兰履阁,听闻样貌一般的露还有一技之长,还是这么费脑子的东西,王江洋才对他有几分兴趣。后来露展示棋艺时王江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尴尬地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