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没有一个人影,却闻边上的耳房里传来谈话声。在御书房伺候的每个像人都知道,只有皇上和景相两人时,皇上就会窜进耳房陪景相一同处理朝政。两人就朋友一般围坐在矮几旁,时不时热烈的讨论一下。一点也不像君臣。景岚开始是极不愿意,毕竟这不符合君臣之礼。但皇上喜欢,谁敢管呀,也就由着他任性。
盘腿坐着,两只手撑着头。宇文睿很小孩子的样子认真听景岚述说。把孤儿也送到养老院中。这样不但解决了老兵的问题,同时也解决了流浪儿童的问题。“嗯,不错。孩子们有地方住。不用再为了生存烦恼。也不用以抢骗他人过活。再请夫子教他们知书礼仪,将来比能为我玄启所用。”宇文睿点头称道,“你就拟个方案让朕过目。”
“臣遵旨。”景岚领命开始找自己与几位同僚早以拟好的则子。“岚。”宇文睿大手覆上他的手。正事说完了,到了私事时间。景岚“腾”地从榻上跳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皇上。”宇文睿无奈地收回伸出去的手。景岚总是与自己保持距离。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让他愿与自己同榻而坐。可是每次亲切的叫他的名时,他总会提醒自己注意君臣之礼。宇文睿盯着他许久,失望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却见景岚跪了下来。“恭送皇上。”盯着跪在地上的景岚,宇文睿的目光瞬间变冰。你就这么的畏我如虎,丝毫也不给我机会。长袖中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宇文睿负气地挥袖离去。
福顺端着茶,却又不敢送上前。看着龙椅上黑着脸的皇上,福顺不断在心里求神拜佛。每次景相惹皇上生气,受气的都是御书房的奴才们,而景相这是只怕是早从耳房那窗户爬出去了。
小心翼翼地奉上香茗,福顺低着头只敢看自己发抖的双手。今天皇上还没找人出气呢。福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自己成了出气筒。见皇上还是没有动静,福顺悄悄的退下。“站住!”才刚转过身子,背后就传来了怒吼。“咚”的一声跪下地,福顺就快哭出来了。“皇、皇上”“把那该死的窗户给我封起来!”福顺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忙答应了连滚带爬的退下。
在御书房外值守的侍卫们都知道一个定律。只要景相从窗户出来就说明皇上正在盛怒中。这不,几本奏则从窗里飞出来。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景岚从窗口跳下来,拾起丢在地上的奏则揣到怀里。还笑眯眯的和侍卫们到招呼。“辛苦了。辛苦了。”
其实,景岚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心呢。自己是有点小聪明,但还不到神的地步。虽然当年是名动一时。但堂堂一朝丞相可不是谁名震天下就由谁来当的。想来自己年纪轻轻就已位列群臣之首,还真应该感谢那个处处刁难的九千岁。开始皇上把自己留在京中任职,想以此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不想自己不但把九千岁每每丢来的难题化解掉,还以此立了不少功。皇上趁了机会把自己来到了他的面前。人人都道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却不知他心中的苦。
考取功名只为了景慈。他体弱多病,这二十年来不知在鬼门关晃了多少圈。自己从小就由江南的儒家大师郑新一手带大,除了考取功名自己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确保自己有能力照顾景慈。当年自己不过是想当个不大不小的官,与景慈过清闲自在的生活。不想却成了“祸水红颜”。一边是死死纠缠的皇上,一边是处处作对的九千岁。自己上辈子欠这兄弟两了吗?每每受不了想就此辞官,又想到可怜的景慈。只能让自己蒙上良心,利用皇上对自己的感情来抵抗九千岁的攻击。同时,用君臣之礼来拒绝皇上的纠缠。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屋里的炉火烧得非常旺,让人感到像夏天似的。景岚趴在桌子上。昨夜一整晚没合眼,他已经撑不住了。安康小心地为他披上裘衣。大少爷可不能也病呀。回到床边,安康拧干一块毛巾,小心地为景慈换下额上的毛巾。自己若是坚持不让少爷出门,少爷的病就不会加重了。安康感到无比的内疚。这一夜景慈都高烧不退,差点就把这身子烧坏了。大夫说了,这烧天亮时还不退人就没救了。大家伙忙里忙外地忙了一整晚,总算是让景慈退烧了。安康用沾了水的帕子轻轻地润着景慈干裂的唇。
门外管家悄悄地推门而入。“陈管家。”安康迎上去小声地唤道。“马上到上朝的时辰了。你看这……”虽是管家,职位比安康高。但安康从小就在景家工作,又是跟了景岚从江南北上。陈有才对他自不像对其他下人。“大少爷刚睡下。你看能不能不去。”安康实在是心痛。陈有才看着景岚疲惫的身躯。“我这就帮他去告假。”说罢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