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死无背弃。)
“原来如此……”风析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我们那里”是哪里,但权利与金钱的诱惑总没什么太大差别。何况江湖上也有黑白二道,各门各派之间的争斗更是不绝于耳,风析看着眼前的人,那一身的伤,唏嘘不已。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暗柜,轻轻一推就有内格弹出。他选了两瓶药和一卷白净的布,又拧了一块半shi的毛巾然后转身拿起了桌上立秋已经备好的酒,倒了点在毛巾上,才又重新坐回床沿。他仔细将施文然手上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上的血污擦干净,酒Jing一碰上已经化开的伤口,那抽痛钻心的令施文然紧紧咬住下唇。风析看了他一眼,倒了其中一瓶的药在他的伤处,是淡黄色的粉末,味道有点刺鼻,不过比起酒遇伤口的疼痛,倒真是好很多。然后另一瓶白色的粉随即洒上,最后风析抖开那卷白布,一圈圈绕着伤口紧紧缠住。
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施文然很是感激,等他全部做完后谢道,“多谢了。”
“不用客气。”风析将他手放回床沿,看了他很久,有很多想法很多念头一刹那全部涌上了心头。
他在考虑之后该怎么办。
因为这个人不是纹染,不是他们的纹染,也就是说明纹染真的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让风析毛骨悚然,因为这个字很有可能代表了另一个人的疯。
这让风析很为难,非常为难。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思忖良久,风析计上心头。因为不管自己怎么想,也必须先探听一下他的打算才好决定下一步。风析忽然有点痛恨自己什么都去算计以下的习惯。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设计和利用这个孩子。
“什么打算……”施文然抿起唇角,表情很懊恼,似乎是对不可知的未来有点没有方向。“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这该死的刀拔了,如果还有命,就要找到他。”所以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下,何况今后也不是靠打算就能行得通的。施文然觉得很倒霉,虽然逃脱了追杀,但是比起这种陌生又无处着手的环境,他倒宁愿继续被追杀。毕竟能掌控总比茫然无措要来得好。至少对什么都有个把握。
而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是他最讨厌的。
“你怎么找?”风析暗暗心叹,这个想法恰恰是自己最想听到的。只是一想到这个少年以后要面对的,又不禁感慨,他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了。
“……”一句话问到了施文然心里。是啊,怎么找?他拿什么找?就算这刀顺利拔了,他侥幸活了,茫茫人海怎么找?先不去管是不是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支持他去找。难道一个个人去问?一条条路去走?不不,施文然在心底摇头。于是他将此刻所有的一切全部联系起来,无奈发现,似乎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够帮他。
怎么办?要求他吗?他已经帮了自己不少了,没见死不救已经是自己的造化了,难道还要去奢望别人再出手相救吗?施文然满心歉意,却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躺在这并不是风析大发慈悲,而完全是靠了自己这张脸。而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楼挽风也是这个人一手丢下的,不,其实自己就是这个人从楼挽风手中抢下的。可以说,风析根本就是促使两人分开的始作俑者。
“我可以帮你。”就在施文然左右为难的出神时,风析假心假意地提出了个建议。当看到施文然眼睛霎时明亮那一刻,他心底的罪恶感又深了一分。罢了……若以后有补偿的机会,他风析定当全心全意。但至少现在,为了那个人,就让他罪恶个彻底吧……
“我帮你去找你的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虽然这件事也许让你生不如死,就当是我风析欠你一次,就当是我风析不仁一次,我都希望你能应承下来。
风析没有将之后的话说出来,面露不忍,只是等待施文然的回应。但同时他也肯定了一点,即使施文然拒绝,他仍然会去帮他找那个孩子。
他只是在赌施文然的一念之仁和待人之诚。
“我答应。”而出乎意料地,施文然几乎连考虑都没有,眼睛亮亮的,似乎无限希望都蕴涵在了里面,掩不住的欣喜让风析一楞之后更觉愧疚。
施文然简直无法想象,自己难以开口的事风析居然会主动提出来。他觉得这是从醒过来到现在能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于是轻轻扯着风析的袖子,想再确定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肯帮我去找他?”
“恩,是的。”似乎是被他那阵欢喜影响,风析轻呵了口气问他,“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事,就答应了?”
“你要我现在死都可以,那我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施文然反问。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尽快找到楼挽风,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风析有点动容,软言劝道,“可是也许这件事很难,很累,会受伤……甚至可能见不到你的朋友,你要忍受很多,你也同意吗?”越说越有些不忍心了,风析竟脱口而出,“即使你不答应,也许我还是会帮你去找你朋友,你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