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为约,苍天为证——
“有何不敢?”天帝平平淡淡地抬眼,玩弄地看着肖倾宇,“三界之内,有朕不敢的么?”
肖倾宇一顿。他问自己,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敢的呢?
看起来,自己触怒了这个父亲。
陛下,你也会生气么?
让情绪少有的你生气,肖某还真是伟大。
“倾世,带他走。”懒得对肖倾宇再多说话,天帝下了逐客令。
肖倾宇忽视了天帝的愤怒,天帝又何尝没有忽视肖倾宇的资本?
如果一个人骄傲,并能长久地有一方立足之地,几近无人敢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拥有骄傲的资本。
无疑,肖倾宇就属于这样的人。
如果是明知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去做——哪怕是念在和阎罗的君臣之义上。
天庭,他来都来了,还怕回不去么?
倾宇,你只要在天庭呆上不到一个月,你就不会再想回去的——朕倒要看看,他战神能在人间嚣张多少年!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的确,肖倾宇在天上,没到小半个时辰,人间,却已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流过。
“余光辰……”倾天殿里的龙椅上,方君乾的手指发出“啪”的响声。金阶之下,戚无忧、方卫伊、张尽崖、余日侍立两旁,没人敢在这时候多话。
“余日,你昨日跟朕,怎么说的?”方君乾狠狠看着余日,像要把他吃掉。
没等余日答话,就听宫殿外的老太监在门外大声叫道:“皇上,千岁,各位大人,这时辰,都五更了啊,京城里都打更了,各位爷还是……”
“再废话!”方君乾正在气头上,哪还听得进什么五更不五更的话。一句怒吼传出去,老太监顿时噤声。
——此时已经超出方君乾给出的时限几个小时了,而,余光辰,没来。
两个时辰前,余家传出消息:余光辰兄弟出外游历,行踪飘忽。
怎么办?方君乾的大脑快速运转着。
——天山雪莲和莲子、救醒肖倾宇和解毒的药引,必须分开使用。而且,炼制解药时,天山雪莲还需同时在芥子玄冰阁和风火水云鼎中,才能有用。
——也就是说……他们如今的时限,被余光辰生生拖了两天,只剩下一天。
脑袋少有的混乱……
一天啊……
再有一天,如果他们还不能有所动作,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功败垂成。
和方卫伊对视一眼后,张尽崖不知死活地开了口:“方君乾,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他也确实很想知道——方君乾以透支的方式平定着天下,政务冗杂。和他,基本上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他是怎么注意到的?自己的年龄,自己的消息……
方君乾没心情地摇手:“注意到你?我什么时候注意到你了?”
张尽崖故意想办法扯着话题:“你那么忙,还知道我在收集什么情报?忙得都老得跟这琵琶一样。”
张尽崖提了提手中抱着的琵琶。
奇怪他什么意思,方君乾扫了他一眼:“没办法,事关倾宇——我不想注意也不行。反正倾宇比你年轻就好。”看到张尽崖的莫名其妙,方君乾及时补充:“看起来。”
“张小朋友,你的年龄问题,是因为那天召见余日前我去了一趟倾宇殿——倾宇看起来比你年轻多了!——所以,你应该要明白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一样老了。”方君乾不算打击地打击着这个在他眼中火气大的张小朋友。
张尽崖:“你还真有心情。”
方君乾:“我希望是这样。但你说没用。”
张尽崖充分领略了寰宇帝哪怕是在没心情时一样不减当年的兴趣爱好——逗弄人。他同情地看着方卫伊,大力地拍了拍方卫伊的肩,语气感叹:“师弟,十六年来你跟他在一起生活……辛苦你了!”
方君乾:这什么话……一瞪张尽崖:“朕的弟弟要你管?张小朋友你没事干就好好站在这,看人戚丞相临变不惊、镇定自若、静若处子、纹丝不动,你在旁边乱抒发什么感慨啊,说得好像好不容易没了倾宇监督,你抱着一把琵琶、偷偷玩了十六年结果就有多么沧桑一样。”
张尽崖:原来这也叫玩……
被点到名的戚无忧猛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打了一个激灵:幸好刚刚没有完全睡着……皇上你要体谅老臣年老力衰……好不容易迷糊点了……这十六年在宴席上练成的能睁着眼睛迷糊点了结果还被你吵醒……你好意思么你好意思?!
“方君乾,我很高兴你给玩这个字增加了一个新的定义。但是对这个新定义,我打心里不承认。另外——”张尽崖清了清嗓子,斜看着方君乾:“卫伊是我师弟,别说的跟他是你专属品一样。”
方卫伊那叫一个感动啊,激动得直得瑟,眼泪没流出来鼻涕却差不多了:师兄,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师弟了!
当然他忽略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